皇帝在九龙宝座上坐下,抬了抬手让众臣平身。
陈三思持笏板出列,拱手行礼道:“启奏圣上,圣上昨日下令命臣捉拿叛贼裴氏,臣奉旨将裴氏押往大理寺。怎料端王殿下突然前来,带走裴氏夫妇二人。微臣恐冲撞了殿下,没有阻拦。微臣自觉失职,故今日于殿上向圣上辞官谢罪。”
陈婉听罢,脸色瞬变,她倏地抬眸看向黎漠,凤眸里带着不可思议。昨晚上央求皇帝下旨抓人时,她想到了裴行俨抗旨,想到了众臣上奏求情,唯独没想到黎漠会如此雷厉风行地将人从大理寺带走。
皇帝皱了皱眉,他看向黎漠问:“哦?竟有此事?黎漠,你说说为何要去大理寺阻拦陈尚书执法?”
黎漠出列朝班,朝皇帝拱手行了一礼道:“儿臣以为此事的当事人裴依依还未找到,不应该草率关押裴相国。相国乃国之重臣,若如此下狱,我大梁朝的刑法律令还有何威信可言?”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当今晨在太极宫的对话不存在,皇帝一副毫不知情的表情询问,黎漠一副尽职尽责的表情解释。
皇帝捋了捋胡子,点头道:“黎漠所言极是。此事当务之急是找到失踪的裴依依,众爱卿以为如何?”
众臣纷纷附和道:“臣以为端王殿下所言极是。”
陈三思抬眸瞄了一眼陈婉,陈婉没发话,他不敢擅自反驳众臣的呼声。
陈婉气得浑身发抖,一是因为此事本就是她故意诬陷,黎漠站出来和她正面对抗,她底气不足,只能忍着;二是因为她真的没有想到在这紧要关头,黎漠会反咬她一口,而且这一招快准狠,她根本不敢还力。
黎漠垂手静立着,他看向陈婉,神色淡淡的。
陈婉咬了咬牙,宁神冷笑道:“漠儿处理事情果然考虑周全,此事是本宫和圣上太急躁了些。可是本宫更想听听,诸位准备如何去找畏罪潜逃的裴依依?反叛谋逆是砍头的大罪,本宫和圣上可以一天两天不追究裴相国的责任,可是若是裴依依一年未找到呢?十年未找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