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真正关心已经死了的喻识,陶颂独自一人,在喻识墓前静静坐着。

他学了那么多年剑法,他修为已那般高,他已经长了这么大,现在却还是只能哭。

夜风凉沁沁的,陶颂瞧见了自正殿中走出的宋持。

那样冷静淡漠的人,本来不应该理会他的,陶颂却从他眸中见到了怜惜与悲悯。

陶颂默了一会儿,一颗眼泪突然滚落:“他连尸首都没留给我……”

宋持冷淡地安慰他,冷淡地抱住他。

陶颂再次回到了年少时的那个夜晚。

他就像那时那个一无所有的孩子,那个无能为力的孩子,抓着宋持哭了一夜。

宋持稳不住他的心绪,只能尽力稳住他的脉息。他脉象乱得惊人,宋持一直渡真气压着,待他哭到脱力昏过去,才能下手去诊治。

陶颂再次醒来,已经是十余日之后了。

庄慎有一万分的心疼,面上却只会表现出三分。陶颂明白,他又让人担心了。

庄慎这许多年,与他虽然只有师徒的名分,却是实打实地对他好。他没有闹脾气,也没有使性子,只乖巧听话地喝药修养。

庄慎瞧着他的样子,只一日比一日忧心。

陶颂木然地修养了数月,再见到宋持时,他身边跟着一个人。

宋持对他道:“你担心的长瀛,我保下了,这小狐狸现在很好。”又唤他身后之人:“崔淩,抱去给他看看。”

他旁边应声的弟子,陶颂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哀帝的九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