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旋即跑到卧室里,竹席之上铺着厚厚的褥子,褥子上躺着一个孱弱的女人,一头雾蓝的微卷长发倾泻在枕头上。
他双手捂紧女人的手:“阿娘,冷吗?”
“阿允啊,回来了?”女人似乎刚睡醒,扬起一个倦怠的笑意。
小孩儿的唇线抿得直直的,“阿娘,我去把火塘上的火烧起来,你睡着暖和些我本想晚饭煮点菇子鲜笋,阿娘喝点热汤,吊锅被摔坏了,待会儿我去找族老借。”
“他们是不是又来闹事了?不如我跟他们走吧。”
女人微颤着手陡然抓紧他:“有我在一日,便不会让他们带你走,那里是地狱。”
“叔叔们说,他们只是带我去试炼,或许会蕴出春珠来。”
“不可,阿允。”女人再次重复强调。
小孩儿乖巧点点头:“好,我知道了,阿娘。”
“族老还护着我,我没事的,阿娘。”
寻皆允爬上床替阿娘捏好四个被角,生怕一点风透进来。
接着爬下床,从外面放炊具的地方拿起竹匾,和白日里去林子里割的鲜笋,小孩拖着东西拖进卧室里,拉了个小板凳过来在床前坐下,一边同母亲讲话,一边削笋子。
“阿娘,我父亲是谁?”
“你父亲是很好的人。”女人顿了顿,“你的名字便是他取的。”
“寻皆允,我知道。”
她在他耳边说过不下一百遍。
“他叫什么?”
“寻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