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澹忍着心头的痒痒移开已然变得灼热的目光,偏首咳了咳。
他觉得晏晏这模样有些撩。
得改。
对他撩可以,对别人不行。
该邀请的邀请了,该送的送了,顾澹顿了顿,将慕婳发间滑出少许的红梅按了回去,“天凉,早点回去休息吧。”
顿了顿,顾澹又补了一句,“不准看书看太晚。”
慕婳:“……”
顾澹的表情很严肃,显然是了解慕婳这个坏习惯,小姑娘扁扁嘴,声音低下去抱怨,“干嘛这么凶。”
顾澹被噎了一下,下意识便是缓和了面色,换了一种语气嘱咐她,“你重伤未愈,不能太晚休息,平时也不能。”
“知道啦。”
捏了捏木雕兔子的耳朵,慕婳收回了一脸的可怜模样,仿佛方才委屈兮兮的不是她,“澹哥哥也早点回去吧,记得也要早点休息。”
这样快速的无缝切换着实让顾澹惊了一下,不知为何,他平白觉得这样的小姑娘有些可爱。
握紧了温暖的手炉,顾澹也没有多言,直接转身,轻盈的跃至墙头,消失在如墨的夜色中,连灯也没有留下来。
海棠叶窸窸窣窣的摇晃了几下,慕婳嘴角抽了抽,只觉得顾澹这翻墙的动作竟是如此的熟练。
许是心情好,顾澹这一晚回去后许久都未能入睡,一闭上眼,脑中全是慕婳对自己甜甜的笑,接着便是她长大后的精致眉眼,声音温柔而软绵,而后是她一身烈烈嫁衣嫁入东宫,最后,是她一身残艳血迹在自己怀里冷下去。
上一世匆匆数十载,他一直很后悔没有问出那句话:“可心悦我?”
许是因为性子的原因,慕婳待人都是温柔的,他知道穆淮与她极为亲昵,但是……他也不差啊。
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慕婳心仪之人为穆淮,但她确实不曾亲口对他说过,既是如此,那一切都尚未可知。
至少……他还是有机会的。
顾澹这段时间难得的空闲,每日里不是在家跟随顾晟学习用兵之道便是去相府,应着慕婳的要求,他又做了一个小松鼠的木雕送了过去,如愿获得了小姑娘甜甜的道谢。
年关将近,深冬的凛冽寒意亦是随之加深,几场大雪过后,川都披上了一袭莹莹素色。
顾笙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落雪,她仔细的打理了自己的行礼,扫了一眼帮自己收拾的三弟,便是来了兴致,“听说你此次豁出去把晏晏救回来了,怎么样?什么时候成亲?”
闻言,顾澹猝不及防的被脚边的一堆东西绊住,腰身磕在了桌角,传来明显的痛感。
面不改色的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整理好,顾澹抬眼看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了顾笙笑的开怀的脸,他当即毫不客气的回击,“这句话应当是我问二姐。”
她和慕修的亲事还没定呢,还来操心他的婚事,真是够闲的。
注意到顾笙红起来的耳垂,顾澹轻轻“哼”了一声,慢条斯理的提醒她,“川都众人都说,相府二公子箫轩如竹,其才难量,是闺中小姐夫婿的绝佳人选。”
顾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