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晏且南被他话一刺,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表达,整理片刻后,才再次开口问:“是我失礼了,我只是想知道,九枝门门主接近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罢了。”
明明答案已经悬在喉咙间,晏且南反复咀嚼,却怎么都说不出口,语调平直,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话问的,极不情不愿,他心里排斥这答案,大概是为了在地下魔谷的失态,不想将初久与自己对立起来,好让当时自己对初久的歉疚变得正当一点。
然而,他又很想知道,事请的真相是否如他想的这般,还有没有迂回的可能。
可到底也是想想而已,晏且南心里不坦,问完话后,神情也恹了。
沈风宸看他表情,都快以为自己若是下一秒不立刻回答,他就会做出一副不想得知的样子,立马把自己赶出去。
“她的解药,便是夏姑娘。”
闻言,他为之一愣,一股难以言说的震惊从脚底顺着脊椎往上攀爬,竟有一种让人窒息的错觉。
与此同时,外面万里晴空的天际突然飞跃来一条红焰细影,如火团从天劫当空劈下,落到了房门外的院子里。
一道病弱的声音紧接着响起:“那是……什么?”
沈风宸的声音仿佛是在回答外面夏初然的问题似的:“焰鸟啊……是要你速回的意思?那,夏姑娘,你该怎么办呢?”
晏且南脑袋里嗡嗡作响,一时没有动作,目光快速地从沈风宸脸上移开,却又缓缓地慢下来,朝门口看去。
直到看到前去探看的夏初然身影,他心里像被什么敲开一块,寒意沿着指尖蔓延开来,渐渐铺到那缺口处,轻轻地朝里吹一口气。
心头里,有道粗哑的声音似呓语般轻声道:“初久的目标是她,不是你。”
那声音是帝啻的,他从小听到大,早已经从厌烦到无动于衷,然而今日,却不知怎的,再次对这道声音起了怨恨的心思。
那一点连他都不曾察觉的不甘,被帝啻轻易地寻到,绕在指尖,一点一点碾开。
晏且南本能地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时,眼里已复清明。
他没再看沈风宸,而是走出门外,目光落到夏初然的身上。
那日从地下魔谷艰难逃出之后,他体力几乎耗光,无法再往前行,没曾想在路上碰到了一位樵夫,将他和沈风宸带了回去,好巧不巧,竟然在那樵夫的家中,也寻到了夏初然。
夏初然一直昏迷不醒,身体倒是没有什么伤,经由沈风宸医治之后,方才恢复神智。
她告诉晏且南,那日在别剑山庄,她本在房间中休息,突然听到外面有唤她的声音,说是初久逃了,想来找找看初久在不在她房间之中,然而夏初然才打开门,眼前却突然一黑,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再一醒来,就看到沈风宸和晏且南两人。
接着就到了今日。
晏且南走到夏初然身边,声音低哑:“夏姑娘怎么起来了?”
夏初然回首,见是晏且南,松了口气:“这些日子睡了许久,承蒙两位照顾,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再躺在床上休息只觉得身体都要散架了,便出来走走了。”
顿了顿,她目光瞥了眼那院子里一团燃烧不灭的火团:“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