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珠被吓得一哆嗦,声音果然提高了,整间屋子都听得清清楚楚,“我夫君就说,那猪蹄可能不大好,所以你才跑肚子……”
人群里顿时发出窸窸窣窣的笑声,王秀珠的丈夫也面露尴尬。
只听一道愤愤然的声音炸起,“我们店的吃食都由内人亲自采办,每日去街上挑那新鲜的,少信口雌黄往我店里泼脏水。”
正是跳着脚面红耳赤的掌柜。
“住嘴,休得聒噪。”旁边站着的军士急忙出声制止,那掌柜这才恨恨地闭上了嘴。
“你继续。”见堂内安静下来,秦湛对着王秀珠道。
王秀珠怯生生地继续开口,“后面肚子不跑了,就和夫君安歇下,直到天未亮时被小二的呼叫声吵醒。”
秦湛的目光又落在她裙下的脚上,停伫了几秒,然后摆摆手示意她退回去。
军士正要唤下一名上前来,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一名军士大步进来,身后还跟着那名仵作。
还不待秦湛询问,那仵作就兴奋地说道:“王爷,验出结果了。张氏和她婢女真的是死于毒箭木之毒,而不是颈上的刀伤。”
“她们是在已经中毒身亡后才被割喉。一则毒箭木之毒能让血管封闭血液凝固,一则因为本身已经死亡,所以被割断颈子后,地上的血迹才只有一小摊。”
“根据尸斑和尸体僵硬的状况,张氏和其婢女,应该是死于子时。”
仵作话音刚落,人群顿时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来,还有人开始自证清白大声诉说。
“肃静。”那名军士又是一声大喝。
“当晚张氏吃的什么?谁做的?”秦湛问道。
人群里有人举手,“回王爷,张夫人和她丫头昨日投店后就一直未曾出门,用饭也是让人给她们端到房间去的。”
说话的是那名掌柜。
他左右看了看,把缩在一边的小二揪了出来,“是元宝给她们送的饭食。”
那名叫元宝的小二被掌柜揪到秦湛面前,哆哆嗦嗦地站着。
不待他行礼,秦湛便抬手做了个阻止的动作。元宝赶紧站直,偷偷觊了眼秦湛的脸色,乖觉地直接从昨晚讲起。
“回王爷,晚饭没有任何问题,天还没黑客人用的晚饭,天黑后还叫了热水。”元宝说到这里愣了一下,突然大声道:“我知道了,是那碗汤。”
“张夫人昨天下午就叮嘱过小人,夜里给送一碗鲫鱼汤去。小人寻思,是因为夫人尚在哺乳,所以怕夜里饿着了孩子,于是就在……就在子时刚至时送去的。”
“我能记这么清楚,是因为刚端着碗走出厨房,便听到了街上打更的声音。”
“汤?那张氏喝完汤后,碗在哪里?”秦湛追问。
只要有碗,拿去验验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