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所有人都走上前一一接受盘查,秦湛也都看过他们的脚,却没有任何发现。
没有人穿粗底千层底,也没人的脚只有六寸,哪怕是最瘦弱的王秀珠。
找不着六寸的脚,也丢了那只碗。
下毒的人和那三个达格尔人又是什么关系?同党?为什么在已经毒死张氏的情况下,还要多此一举地去割断喉咙?
事情好似陷入了僵局。
程安一直站在人群里,和赵小磊三人默默观察着周围的人,现在也不由陷入了思索。
在昨夜子时,张氏和丫头死亡的那段时间里,青年裴英、厨娘、元宝、卖艺人的妻子王秀珠、商人刘成才,分别都走出过自己房间,但都能说得有理有据。
接下来所有人都接受盘查,赵小磊等人和杨润芝也没有例外。
“王悦可以作证,昨晚他一直在抢我被子,扯过去把自己裹成个茧……”
这是赵小磊。
“我小厮就睡在窗前的地铺上,半夜给我递了三次尿壶……”
这是秦禹平。
轮到程安了,当她缓缓走到大堂正中,面对着秦湛停下脚步时,堂内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或赞美或惊叹地注视着她。
众人刚从张氏被杀身亡的震惊中回过神,就被一轮又一轮的连番审问。
就算中途程安也同他们打过照面还讲过话,但都没有在意,只下意识知道这是名美貌女子而已。
此时程安静静地站在堂中。
灯火明亮,可以看见她瓷白肌肤上细小的茸毛,宽而深的眼皮下是深黑的瞳仁,淡粉色的嘴唇微微泛着水光。
竟是倾世之姿,美丽不可方物。
她见秦湛本来面色冷凝,只是在自己走来时,那紧绷的面部线条才柔软了几分,眼底也含了几分笑意。
可不知怎的,那笑意逐渐消失,整张脸比开始更加阴沉。整个人黑气腾腾,像是什么心爱的宝物被人觊觎。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那军士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响起。
“程安。”程安也只简短地两个字。
“那晚你在做什么?”秦湛的声音响起,面色虽然难看,声音却放得很温柔。
之前所有人都是军士询问,秦湛只坐在椅上听,见他骤然出声,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我逗弄了一会侄子,用了一块扶儿去街上买的奶糕,然后就洗漱歇息下了。”程安答道。
“中途没有出过房间门吗?有谁可以证明?”
秦湛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虽然在例行公事问着问题,那口气却轻柔得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