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英冷笑了一声,“可你们也看见了,我虽然脚六寸,但鞋不止,要留下脚印也该是七寸的。”
正在这时,木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几名军士走了过来。为首那位手里还拿着一个蓝花底的小包。
正是开始听了秦湛低语吩咐后离开的几人。
裴英本来还面带讥诮,一副要为自己辩解到底的模样,结果看见这个布包,面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也带上了惊惧惶恐。
他的哑巴老父开始一直在军士手里挣动,此时也突然安静了下来,和裴英对上了目光,皆是一脸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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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包静静地摊在桌上,露出两双鞋。用粗线纳出的千层底,一双六寸,另一双八寸。
裴英和他哑巴老父双双跪在地上,低着头不发一言。
“窗户是封死了的,之前检查时,没人会去拆掉铁钉查看外面。”赵小磊啧啧摇头,“居然把鞋塞在窗户外的墙洞里,还挺聪明的。”
“裴英,现在有什么可说的,还不将事情原原本本道来。”王悦重重一拍桌子,吓得那老父浑身一颤。
估计是想着脱身太难,沉默片刻后,裴英开始交待。
“裴英就是小人真名,平日就和父亲四处游历。这次住店以后,见到张夫人穿金戴银出手很是阔绰,就起了心思……”
“四处游历?这是惯偷四处犯案吧?”秦禹平看着他咋舌,“看不出来啊,居然还会带着父亲去谋财害命,还伙同上达格尔人做帮手。”
裴英抬起了头,神情不复刚才的镇定,眼神也不似平时一般空茫,“各位大人,钱物是我拿了,但我没有伙同达格尔人,人也确不是我杀的。”
“其他人不得插言,裴英,你继续讲。”秦湛冷冷说道,并带着警告意味地瞥了秦禹平一眼,秦禹平赶紧捂住嘴巴。
“那晚子时刚过,我便去了张氏门口,趴在房门上听了片刻,确定房内人已经熟睡后,便把门闩拨开,和父亲一起进去。”
“我见张氏和丫鬟躺着一动不动,以为睡着了。如若不是王爷查出那时候她们已经中毒身亡,我到现在都不知道的。拿到金饰后刚要走,便听见门闩又被拨动的轻响,于是我和父亲就钻到了床底。”
“这次进来的就是那翻窗逃走的三名达格尔人,他们进来后就抓住张氏和那丫头割了脖子。”
“等到他们撬开窗户跳走,我和父亲才从床底下钻了出来,看着地上的尸首,赶紧带着金饰离开。”
“因为我担心留下脚印,每次做完一笔后都会换上不显脚码的鞋子。当晚回房后,便带上鞋子去了后院,从外墙攀到窗户下,取出一匹砖,将鞋子藏了进去。藏好后回房的路上,还遇见了厨娘。”
裴英一口气讲完后,便静静地跪伏在了地上。
秦湛听完后不置可否,只摩挲着手上茶杯的盖子,然后淡淡问道:“钱物藏在哪儿?”
裴英抬起身对着他老父哑声道:“爹,拿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