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骑兵队长又小跑回马车旁,向冯文直禀报,“将军, 前方可能是山石滑坡,没有大碍————”
语音未落,就只听连续尖锐的呼啸,几根箭矢带着破空之声从峡谷上面疾射而下, 正正射中了队伍前面的几名骑兵。
被射中的人连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不吭地从马上坠了下去。
“有埋伏!”那队长嗖地拔出长剑,抬头对着山峰大喝:“谁, 是谁?”
没人回答,峡谷里只听见他声音的隆隆回响。其他军士也都拔出武器,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接着,就是一连串尖锐的连续破空声,无数根箭羽,如飞蝗一般密密麻麻地从天而降。
“跑!快跑!”队长一边挥舞起长剑挡住飞来的箭矢,一边嘶声大吼。
“快,带着将军退出峡谷。快!”
众人都且挡且退,有的下马躲在马身后,有的将手中刀剑舞得密不透风。
饶是如此,也有不少人中箭倒下,马匹更是一片嘶鸣,惨叫声回荡在整个峡谷里。
不肖片刻,峡底已躺满插着箭羽的尸体。
“取我刀来。”冯文直在马车里站起身,将手伸向那名小兵,但手却一直颤抖,身形也是摇摇欲坠。
“将军,将军你怎么了?”在他就要倒下的时候,那名小兵冲上去扶住他,惊恐问道。
车轮又开始滑动,幸存的几十名将士都跳下马,用马身做掩护,簇拥着冯文直的马车缓缓退出峡谷。
然而背后的峡谷口却传来一阵脚步声。
见他们退出,山壁上隐藏的弓箭手都顺着山道滑到了谷底,足足一百多人,分三列一字排开在谷口前,搭弓上箭,尖硬的箭头对着他们,闪着铁质冰冷的光芒。
“你们是谁派来的?为何要偷袭。”冯文直手握长刀跳下马车,沉声喝道。
“将军小心。”周围的将士立即挡在他身前,将他团团护住。
那名小兵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面带紧张。只有他才知道,冯将军其实站都站不稳,是勉强支撑着自己不至倒下。
“将军,他们是达格尔人。”一名军士气愤地说道:“无耻鼠辈,不敢在战场上拼杀,就会使这种阴作手段。”
对面几列弓箭手都用黑布蒙面,人人身着草原人惯常的装束,皮袄长靴,头发编成辫子在脑后挽成圆髻。
冯文直目如鹰隼,将那些人从头到脚一扫,冷冷笑道:“你说得没错,他们就是一群只会使阴作手段的无耻之辈。不过,他们却不是达格尔人。”
“达格尔人惯使丸木弓,此弓以坚韧的山桑木为弓身,麻线为弦。虽然射杀力大效果惊人,但需要强大的力量才能拉弦开弓,往往几弓便已力竭。所以只有草原部落的人,才爱使丸木弓。”
“咱们大元朝更注重耐力,而不是速战速决,就更偏爱轻巧坚劲的角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