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地柱松口气,自己撕把一件烂衣裳,把腿上的口子给包住了。
他受了伤,睡觉的屋子塌了,家里就还剩一间堂屋、一间老太太住的小房间。
闻地柱想都没想,顺着脑子迈脚想进老太太的屋。
却不想往日里对他万般顺从的亲妈一把拉他胳膊,拦住了他。
徐老太太提着煤油灯,瞪着一双红肿交杂着乌青的眼:“泥还不孝?”
还敢不敢不孝?
起码短时间闻地柱是不敢了。
他迈出去的脚收回来,嚅嗫道:“妈,我找个被子。我打地铺,睡堂屋。”
徐老太太觉得自己现在有老天爷撑腰,腰板子硬得很。
她冷哼一声,从屋子丢出两床自己都不用的老旧被子给闻地柱,自己爬进被窝睡觉了。下半夜,老太太睡得还挺沉。
闻老根家离闻地柱家不算近,昨晚上只听到模糊动静,老头老太太也没起床去看。
第二天爬起来一问,这才知道闻地柱家的离奇事。
清早上,闻老根的烟锅子在自家青石板的门槛上敲打两下,欲言又止:“这事儿……”
李秀凤白他一眼:“你个封建迷信!别人都说了发现好多木须须,是房子被蛀了!再说了,一间泥巴房值几块钱?正好让闻地柱再建两间,免得别人说闲话。”
李秀凤觉得自个说得在理,还找到了新理由堵小丫头的嘴,便冲着东屋大声喊道:“懒货,起床了!哪家的闺女现在还没起,太阳都要晒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