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唯独她不知道?

头顶上传来太监独有的尖利嗓音,不带一丝温度:“行刑!”

是李德贵!

在甘夏印象里,这人是拍彩虹屁的小能手,惯会偷奸耍滑,在骆邵虞面前总是怂的一批,平素笑面狐狸似的整天乐呵呵。

甘夏知他能坐上总管的位子,其人定不似表面一般和善简单,但她是头一回听见这人如此冷冽的声音,好像顺着人的脖颈爬行的蛇,冰凉黏腻,让人忍不住哆嗦起来。

她顺着声音抬头看去,李德贵抱着拂尘,恭敬地躬身,站在男人身后。

男人背着手,眼窝深邃,凤眸狭长,神色淡漠地俯视着底下乱糟糟的场面。

广场上忽然爆发出沉闷的嚎叫,然后是刀剑隔开皮肉、砍剁骨头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让人不由得牙酸。

甘夏转过头来,猝不及防地看见犯人们全部断成两截,血喷射了一地,他们还没有死掉,上半身掉下来,扒着地面惨叫着挣扎。

眼泪瞬间飚出来,甘夏吓得扔了篮子,里面的食物滚落在地面上。

不远处观刑的人轰地闹起来,夹杂着害怕的哭声和压抑的喊叫,被管事的嬷嬷们给打了回去。

血腥的味道涌入鼻腔,骆茜茜尖叫一声,趴在甘夏肩头躲着不敢出来,甘夏伸手抱住她,自己捂住鼻子,忍着眼里的泪转过身。

骆邵虞听见骆茜茜的叫声,转头一眼便看见站在底下的甘夏,他平淡的神情有了裂缝,慌忙下了阶梯:“团团,你怎么来了”

甘夏抱着骆茜茜,整个人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

她长这么大,前世今生也经历了不少,可从未见过这样血腥可怕的场面,虽然也曾亲眼见过刀剑,碰过血,可从未直面这样直观残暴的事情。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怀里的骆茜茜被人挖走了,自己被抱回了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