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承诺其实有相当大的水分在,毕竟他心知肚明澜蓁古剑的剑主不是旁人,正是他自己,即使夺得古剑后纳为己用,也不算违背了誓言。

方慕慈心中的天平早已倾斜向了骆华卿一侧,见他不惜以如此残酷的誓言允诺,顿时打消了其他的怀疑。

“既然如此,我这便带着二皇兄的尸身启程返回九阙宫,将事情经过禀明父皇,”她的视线从方舜华的身体上掠过,随即有些不忍地收回,“你则设法回到质子府恢复身份,若是不出意外,次日父皇便会召见与你,届时你再将夺回古剑的计划仔细说明。”

“事关澜蓁古剑,父皇必然不会轻易姑息。”

“如此……便多谢殿下了。”骆华卿微微一笑,立起身来站定,总算能够放松地吁出一口气。

此刻他和方慕慈之间不再是往日的主仆关系,总算不必再以谨小慎微的假面具示人,同时有了她的支持,想必他在借助青璃国的力量与骆骞相争之时,面临的局势一定会有所缓和。

二人袖手站在一侧,冷眼旁观着属下用草席将方舜华的尸身包裹,再拖拽到马车上,描金的锦缎皇袍上沾满了污血泥尘,望上去好不狼狈,又令人唏嘘感慨。

想来昨日的方舜华志得意满,心中都是大仇即将得报的畅快,却怎么也料想不到只是短短的一日,这世间万象便悄然换了天地。

当真是世事无常,命途难料。

胸中隐约传来一阵针扎般的痛楚,骆华卿微微蹙起眉,不愿惊动了身边的方慕慈,面上因此没有流露出太多痛色。

体内的情蛊一日不除,他与陈茗之间便一日不能随心所欲地相处,更何况,他心中总是没来由地觉得焦躁与不安,似乎有什么危机隐藏在未卜的前路之中,犹如沉沉阴翳隆隆地倾轧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