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垂着头沉默一会,才嗯了一声,我心中叹了口气,握着他的手腕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还是无奈地松了手。
岑槐伸手带过顾轻手腕,摩挲几下,对我们点头道别,然后挥袖带起一阵云烟,与顾轻消失在原地。
也许顾轻是不喜欢岑槐,岑槐……也可能不怎么喜欢顾轻,可若是不在意?那又何必硬要在此时断了本命?难道他们之间略隐隐的默契亲密,只是我的错觉?
我立在结界前,望天不语,天碧蓝如洗,万里如云,我忽然想到有一日也是这样的天,我拉着忘却一切的师兄去了河岸,冷笑着告诉他如果不是我救了他,他早就被野兽啃了个干净,他应当报恩,更要对我言听计从。
他倒没说什么反对的话,只说自己也不想活,我当他是气我,从没放心上,我看着他背影,心里溢满了恶意,他欠我的,我便要他用一辈子来还,他永远都别想着逃开,一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可我的本命剑若真是师兄心头血肉炼制浇灌的,那便该是该是我欠他的……何谈他还我?
我那时这么恨他,这么恨……心里却是对他又爱又恨的不舍,难以断绝的情仇,也幸而……我没有动手。
“人都走了。”
我手腕被冰凉的指尖一碰,我下意识抓来给他捂着,“你的手怎这么凉?”
“是你太热,”他拉着我走回小屋,背对着我走着,“你很想回那个苍衡吗?”
想?我其实并不想回去,可是他身上的禁制总要解了。
我牵着他的手,几步上前,有些难以说出口道:“我只是……”
“只是想让我能和你双修是吗?”
我停住脚步,愣愣地看着他转身过来,“那天你不是忘了法决,你是发现我根本不能修炼,是吗?”
他听到了……
“我又骗了你,”我小心问他,“你会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