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陵不敢乱动他,但止血是必要的,幸好他带了纸巾,把一小包纸巾全部抽出来,纸巾全部展开,再层层地叠起,按住赵舜的头上的伤口。

“赵舜,听得到吗?”方陵喊他。

赵舜眼睫动了动,嗯了一声,但没睁开眼。

见他应了,方陵松了口气,“再等等,救护车很快来了……”

这条是大路,而且医院就在不远,所以响着警笛的救护车来的飞快,车上下来几位白大褂,迅速将人抬上了车。

方陵跟车去医院。

赵舜其实听得到方陵说的话,也知道自己被搬上了救护车,但脑后刺痛的伤口,以及脑中乱糟糟的、如同打结成毛线球的记忆,像是一根根无形的长针,钉住了他的关节,让他动弹不得。

脑中似乎有什么在炸开,星云似的晕开一团迷雾,然后又重新凝合。

校运会上,站在跑道上为方陵呐喊加油的他;长城上,鼓起勇气向方陵告白的他;还有元旦文艺晚会里,坐在观众区域举着小灯牌的他……

星云里夹杂着的碎片一块一块的拼合,好似无形的时间钟表开始逆向转动,原本散去飞远的灰烬重新聚集,最后所有星云灰烬形成一张张完整的画面。

迷雾被拨开,也仿佛是一个拥有高度近视的人,终于找回了他遗失的眼镜。

赵舜心头一震。

他想起来了!他通通想起来了!!

赵舜感觉有人在扒拉他的眼皮,耳边也好像有很多人在说话。

“还没醒?不应该啊,伤口已经处理完了,而且检查过后他只是轻微脑震荡,问题不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