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轻落到唇面,他难以置信地摸了一下。
……盛怀昭亲他了,是发现了,还是没有?
……又是出于什么心情落下这一吻的?
他抬手轻压在跟前,胸口处蔓生的是他从未有过的受宠若惊与惊慌失措。
偏殿的门外,盛怀昭倚着门,一脸得意地擦了下唇角。
琢磨去吧,骗子。
把人收拾好了,盛怀昭去明舜的殿里找到小和尚,他这段时间跟元星宫的衣袖学到不少,如今正捧着一本民间偏方看得如痴如醉。
还挺学霸的。
“怀昭?”明舜在他一进门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迅速放下书,“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你。”盛怀昭含笑坐在他对面,指尖落到桌面的小杯上,“最近在冕安还习惯吧?”
“习惯。这里有很多医术和佛本,我每日去药圃回来还能静心打坐,江少主也待我很宽和。”
“既然是习惯的,那我就安心了。”盛怀昭看着他的表情微怔,也不打算继续迂回,“冕安是个好去处,我想你留在这里。”
“……什么叫我留在这里,你跟云谏呢?”小和尚笑意骤散,定定地看着跟前的人,“你们不是还要参加四洲大会吗?”
这是他从江尘纤口中听闻的,说元星宫有意收他们为徒,而为避免落人口舌,他们要在四洲大会中拔得头筹。
为什么现在怀昭的意思却是,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四洲大会……不是很想去。”盛怀昭指肚沿着杯口轻转。
元星宫是给他们提供了一条捷径,考入了无论是魔修还是废人都将有容身之所。
但这样受牵连的人就太多了,江氏、谢缙奕、淮御剑君,其他门派即便敢怒不敢言,但保不准会在暗中多做什么。
人心复杂,世事难料,云谏越是锋芒毕露,便越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激进打团不如单带发育,等大爹成型,还怕有人联手找茬?
而最重要的是云谏回忆里的父母,虽然在痛苦不堪的过去里他大概明白这两人的死因,但那种说不明白的违和感一直萦绕着盛怀昭。
肯定是另有蹊跷,但云谏当时年纪太小,没发现罢了。
“我不能跟着你们一起去吗?”明舜跟声,“我现在比之前厉害了,我懂得用药,也……也能抗揍。”
盛怀昭没忍住失笑出声,他为什么要带明舜只是为了抗揍。
“接下来我打算回一趟魔域,那个地方不是抗揍就完事的。”盛怀昭凝着他,慢慢地叹了口气。“你其实也知道,这里更适合你。”
明舜哪怕在原书里也是驻守在佛门内,端正佛心,慈渡天下。他内心有所追求,盛怀昭也不想成为将人往歧路上领的罪魁祸首。
明舜定神望着他,半晌才缓缓垂下眼:“好吧。”
怀昭说得对,他不沾杀念,又优柔寡断,难免会成为拖后腿的累赘。
可他只是很在意盛怀昭……
看着小和尚垂眼静思,落在喉间的话也没了由头,盛怀昭缓缓站起来转身想离开。
“我们是朋友吗?”身后的人急切地问道。
盛怀昭反问:“怎么就不是了呢。”
交代好事情,盛怀昭出来的时候,便在殿门外的树下看到那袭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