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祺!”萧方喘过一口气来,也顾不上带着寒意的刀刃下一秒就能割断喉管,梗着脖子高喊:“你别听他的!你要是死了!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的!这是命令!不许过来!跑啊!唔……”
倒转过来的刀柄击在他胸前,疼得他缩成一团。
像是为了节省力气,季云祺再也没有看他这边一眼,又向前走了几步,右手轻轻一扬。
佩剑被随手抛出来,先是斜斜插在土里,很快被剑身的重量压得落在地上,不知碰到地上什么坚硬物,发出极轻的叮的一声,被掩盖在他踏在枯枝的脚步声中。
“先砍了他的双手!”
一人掠阵,另外两人同时抽出刀,向季云祺逼近过去。
见他仍一动不动,像是放弃挣扎一样,只垂目看着地面,两人对视一眼,刀落如风,呼地向他的双手平砍过去。
“云……”
萧方的一声惊呼还没叫出,便见方才还乖顺垂目的人蓦地矮身,如一头蓄满力气的猎豹一样腾地向两人扑来,出手如电,袖中不知藏了什么,只能看见在日光下一闪而过的明亮,从两人喉间狂飙而出的血已经喷到半空。
半分也没有耽搁地,季云祺扬手飞掷,同时踏前一步,脚尖一挑,一颗石子向前跳了两尺远,金石相击,铿地一声敲在地上的什么东西上。
那东西应声弹起,竟是寻常猎户放在山上的捕兽夹,弹起的瞬间,将落在上面的长剑一起带了起来。
掷出的匕首分毫不差地没入掠阵那人的喉间,季云祺飞奔而过,仿佛对待一件死物一样,一脚踏在那人尚未倒下的尸体上,在半空中握住了被捕兽夹弹起的剑柄。
在萧方身旁这人也反应敏捷,在变故突生的瞬间,当机立断地将萧方一把扯起来,拉到胸前。
他的刀刚刚横上萧方的脖颈,季云祺的剑锋已经距离二人不足四尺远。
“季云祺!你敢!”
“不要动!”
两声暴喝同时响起。
萧方觉得,三九天里玩冰桶挑战也不过如此了。
仿佛有一盆盆的冰水从头顶上往下浇,一阵阵的鸡皮疙瘩痛快地此起彼伏,宛如在打地鼠。
季云祺这声嘱咐简直是不能再多余。
眼看着泛着寒光的剑尖就在眼前,他身体僵硬得想动也动不了,却能清楚地感觉身后的人在拖着他向后退,脖子上的锋利在割开皮肤。
好疼。
像是只有一眨眼的工夫,寒气贴着他的脖子擦过去,噗地没入身后,粘稠温湿的液体溅了满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