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也比往年好了许多。
“秦槐,你去跟户部商量一下,如果多出十万斤米,今年能不能把田税减一减,尽量让百姓的收成能保证自己吃饱,官仓里的粮食就可以拿出来送去少阳关。”
“遵旨,”秦槐嘴角含着小,拱手,深深躬身下去,又抬头委婉地问:“皇上的身体可好些了吗?”
“好……好多了。”萧方尴尬,打算跳过这一话题,却不经意看到秦槐和樊盛玉又对视一眼。
这是他病后第一次见两人,虽说这两人平时私下里也让人闪瞎眼,却不像现在这个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们有什么……”他话问到一半,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你们知道了!”
秦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又在樊盛玉嫌弃的目光中转过身,努力地把笑声吞回去。
“皇上聪慧,”樊盛玉还没忘夸一句:“云祺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他出发前对我们说,你可能也已经猜到,如果向我们问起来,让我们不要对你有所隐瞒。”
萧方很痛苦,原本应该是他向这些人隐藏身份的,结果现在搞得他好像白日做贼,不过樊盛玉这样一说,他想起来了。
在陈家村的时候,季云祺曾在夜里造访樊盛玉,两人还起了争执。
他就说呢,感觉樊盛玉也还挺好请出山,虽然人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对于自己这么个考试不合格的学生,居然也肯回来任劳任怨。
敢情是把自己卖了换来的啊。
秦槐就更不用提了,人精不说,就看这两人的关系,也藏不住什么秘密。
他捂着脸问:“除了你们俩,还有谁知道?”
“没有别人,不过我想……老师也许只是没有说而已……”樊盛玉把秦槐扯回来:“有什么好笑的,再笑今晚没有饭吃。”
秦槐立刻止住了笑,听话地变脸一样严肃起来,但萧方怎么看怎么觉得——还不如继续笑呢。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萧方,”萧方知道这问的是本名,又解释:“我原来就叫萧方。”
“原来如此,”秦槐像是想起什么,又恍然大悟地重复一遍:“原来如此。”
“怎么?”
“公子知道云祺曾经病过一场吗?”
萧方点头,他不光知道,还知道季云祺生病的时候魂儿飞去哪儿了——就住在他上铺。
“他一动不动躺了四天,到第四天醒过来的时候,我和玉哥正好过去探视,他像没了魂似的,爬起来就喊了一声萧方。”
樊盛玉接口:“把秦槐吓得半死,差点把云祺捂得憋死,那个时候,他叫的是你的名字,是吗?”
“是……是吧。”
说不感动是假的,萧方又想起季云祺跟他说过很多次的话——喜欢的一直是你,那些少年时见不得光的青涩爱恋,只有在另一个身份的遮遮掩掩下,才敢说出口。
一念及此,他忽然有一点思路,似乎能理解季云祺为什么一直不肯戳破自己的身份,又想得不是很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