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孙翠诧异的眼神中走了出去,慌不择路地去灶房泡了把豆子。他从来没想过母亲会对父亲下药,这怎么可能呢?这是条人命啊,而且要夺走的还是他父亲的性命。
连谢安都觉得不可思议了,作为当事人的谢风直接被钉在了原处,不得动弹。
孙翠不管不顾地撕扯着谢风,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牙呲欲裂,“就是这双眼睛,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贱人,我还要看着她的儿子在我面前晃。”
孙翠抹了把脸,不可理喻地要去戳谢风灰绿色的眼睛,神经质地嘶吼着,“我要掐死你,你娘就是个灾星。要不是因为她,我们一家何苦搬来这种地方,我家安儿生来也应该是个公子哥。”
谢风回了神,闪躲着孙翠挥舞的双手,任由孙翠的长指甲在他的脖颈上挠了道血痕,“你……不是我娘?”
他擒住孙翠的双手,有些辨不清妇人的面貌了,他内心挣扎着,接受不了这种结果,“娘,是我啊,我是谢风,你的二儿子。您在说什么,我就在你眼前啊。”
孙翠哼了一声,眼球里全是血丝,厌恶地甩开他的手吼道,“你不是!谢哲和谢风才是我的孩子,你是个鸠占鹊巢的野种!”
谢安像只鹌鹑似的缩着脖子,将生豆浆灌进了谢超雄的嘴里,心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死里逃生。
谢超雄拍桌而起,横眉立目,“够了!你这个毒妇,我要报官将你抓起来,谋害亲夫,打死了也不为过。”
孙翠摔门而去,带着一种无畏的气势。谢安赶忙追了出去,父亲这边还有谢风,母亲那边却是孤零零地一个人都没有。
宋景文心疼地吹着谢风脖颈上的血口,拧着眉轻轻地按了按,“疼不疼啊,吹吹就不疼了啊。”
也不怪谢风没有还手,在他的认知里孙翠再怎么样也是他的母亲。
谢风眼皮发烫地陷阱宋景文的颈窝里,嗓音沙哑地对着谢超雄质问道,“爹,她真的不是我娘吗?那我娘在哪呢,难怪她一直都不喜欢我,我是个没娘的孩子。我以前就感觉她挺讨厌我的,原来是因为我不是她的儿子。”
谢超雄疼得揪心,对上谢风可怜兮兮的眼神,他摇了摇头,徐徐道,“这是你奶奶的主意,你奶奶不喜你的亲娘。当年你生下来的时候就是在孙翠身边养着的,中间有一段时间你被接了回去却又生了天花,你奶奶去庙里求签,大师说你与丽贝卡犯冲,所以又养回了孙翠的身边。”
谢家惹了事,整个家支离破碎,为了减轻累赘,谢老太趁着谢超雄不在将他的爱妾发卖了。
真相太过于残酷,谢风的眼睫上沾了泪珠,没忍住地呜咽了一声。
孙翠去而复返,手里拎了把砍刀。谢安跑得飞快,赶回来报信,哭哭啼啼地抹着眼泪,“快,我娘她要杀了爹,快拦住她啊,我夺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