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快些出来,”谢超雄搓着胡子,耐不住地在外间走来走去,“风儿,快些着,我找着你娘了!”
谢风的手有些抖,近乡情更怯似的结巴道,“我娘,在,在哪呢?”
“爹,你确定是娘吗?”相比之下,宋景文就冷静多了,“这么多年没见不会认错吧。”
谢超雄吹胡子瞪眼地跺脚,“胡说什么呢!我的夫人我怎么可能认错!”
谢超雄把人安排在了自己的房间,还让两个下人在外面守着,生怕丽贝卡跑了似的。
谢风远远地就瞧着一个明艳得有些过分的女人摆弄着涂满蔻丹的手指,豪放地在倚在门框上。
“丽贝卡,这就是咱儿子,谢风。”谢超雄邀功似的围在丽贝卡的身边,有意吸引她的视线似的在跟前晃悠。
“让开,我自己看。”
丽贝卡蹙眉推开谢超雄,先是盯着谢风看了几眼,如同入定一般不动了,然后才抹了抹眼角,冲着谢风招手,“风儿,过来,给娘瞧瞧。”
长得真像,绝对是自己儿子。丽贝卡缀泣着揽过谢风,母子相见具是眼泪汪汪,“好看,长得像为娘。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连孩子都有了,娘亲都不能陪在你身边看着你长大。”
谢风被丽贝卡说得掉了金豆子,扑进娘亲的怀里,像是个受委屈的孩子一样哭出了声,缓缓地叫了声娘。
丽贝卡心疼地在他红肿的眼睛上贴了贴,“不哭了,跟娘走,去娘亲那边。”
“这就是你找的男人?倒是可以看,就是有些瘦啊,狄竺国的男人要比他壮多了。”丽贝卡又转向宋景文,“你也把奶糖抱着跟我走吧,去我那儿补补。”
谢风摇头,还未待说话,谢超雄就急了,“怎么还要走,你不是来和我和好的吗?走到哪里去,还去你那个烟花之地!”
丽贝卡挡在谢风面前,一点儿不留情面地呛回去,“我又没让你跟我走,你急个什么劲儿。要不是你,我还没机会经营怎么大一间青楼呢。”
丽贝卡故意模糊了洋槐楼的性质,这个她苦心操持的楼养活了不好无家可归的人,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凭自己劳动吃饭的,走的是高雅路线,有什么丢人的。
丽贝卡自觉没什么问题,她楼里的姑娘都是心甘情愿留下的,全是些吃不起饭的人,她可从不做逼良为娼的事儿。要不是报纸上不间断地找她,她压根没打算露头。
“你……”谢超雄一句道歉卡在了喉咙里,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什么你,”丽贝卡红着眼眶,背过身将袖子里的耳坠扔了出来,硬邦邦地砸在谢超雄的身上,“这个都送给你了,刚好凑一对,我才不要和你好了。”
谢风愣愣地看这两人将耳坠丢来丢去,向宋景文投去求助的目光。
“爹,娘。”宋景文将谢风往丽贝卡的身边一推,自己又去拦谢超雄,做着和事佬,“咱们坐下来慢慢聊,洋槐楼我知道在哪,吃完饭我送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