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宋琰怀里抱着的,正是他回甘露殿后亲手写下的禅位诏书,这份诏书在他怀里稳稳的抱着,他的心里就格外踏实。

翌日一早,这份带着宋琰体温的让位诏书便由宋琰亲自交到了清河王的手中。

清河王看着那份诏书,视线落那方玺印,内心愈发的复杂:

“陛下,臣……”

宋琰连忙笑着道:“叔公,这份诏书在手,你便是这江山的新主人,是新皇,朕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大好江山,就拜托给叔公了。”

宋琰退后两步,朝着清河王深深地揖礼一拜。

清河王手握着卷好的诏书,神色复杂,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回答宋琰的话。

他就这样不费一兵一卒就得到了禅位诏书,小皇帝还是心甘情愿的禅位,为何这样大圆满的结局,让他感觉如此不安呢?

他总觉得这是陷阱,毕竟是这样大的诱惑在他的眼前,他没理由不心动。

清河王接过诏书后,朝着宋琰回礼道:“定不负陛下嘱托,江山会在臣的手中愈发壮大。”

宋琰心满意足的笑着,总算——

总算把皇位让出去了,眼下就等着春闱结束,他就能向众朝臣与新科入朝的官员们宣布退位这件事了。

春闱一共分为三场,每场为期三天,这三日内考生只能在考场上的考间内歇息,答卷。

每场考试结束,便有一天的休沐时间,给考生准备下一场考试的所需之物。

在考生进行第二场考试的同时,便有专门的官员誊抄考试的考卷,誊抄完毕之后,便将考卷交由审阅官阅卷。

原本的审阅官是有七位,而作为主审阅官的便是清河王。

阅卷处的耳房内,几位官员瞧着正厅内还在阅卷的清河王,不由窃窃私语起来。

“这祖制不都说封地的王爷无诏不得入京嘛,怎么这清河王就能好端端的待在京城呢?”

“据说是陛下召清河王回京的,大约就是为了春闱大考。”

“可这封地的王爷插手朝政有违祖制,怕是不妥啊,万一这清河王在朝中安插人手,岂不是助长了他们的狼子野心。”

“不知几位大人听说了没有,这清河王的胞兄高昌王年前来过京城。”

“哦?还有这等事?”

“可不是,陛下召了顺宁知府如今,这顺宁知府可是高昌王的女婿,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高昌王偷摸来了京城,又偷偷跑了回去,回去高昌府后就大病一场,最后还撒手归西了。”

…………

耳房内的各位大人窃窃私语说着高昌王在京城的事,也都在猜测着高昌王的死因究竟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