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琰应了一声,又规规矩矩的坐回了马车里。
这一出了宫,还真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逐渐步入初夏的天气时有反复,这出宫的几天倒是还有些冷,宋琰目光所及皆是新绿,隐隐透着的草木的香气,宋琰心里格外的舒坦,就觉得大好河山应是如此。
季昭与齐若棠一个驾马走在前头,一个跟在车后头,马鞍上除了挂着平时用的长剑外,还有出门外的换洗衣裳,而常禄则是与余伯言驾马车坐在车辕上。
宋琰的伯父燕王是先皇的长兄,生母是淑妃李氏,外祖淮阴侯,原本与先皇的外祖家实力相当,奈何先皇的生母是皇后,自开朝以来,这储君之位便是立嫡立贤,先皇是嫡子,亦无德行有亏的过失,所以这储君人选也就再没选过旁人。
饶是淮阴侯再有心相助,可宋琰的祖父铁了心,一手按在朝堂上,这淮阴侯也就没能翻起多大的风浪。
先帝也就稳稳当当的做了皇位,直到驾崩后宋琰登基。
经历过三世的宋琰只是在七王之乱时见过这位伯父,与先帝虽然不是一母同胞,却也是兄弟几个中,与先帝模样最相似的一位兄弟了。
宋琰是知道这位伯父的才学的,所以宋琰出宫第一个就想到了燕王,决定去燕地走一遭。
这位燕王四十多岁,正是身强体壮的年纪,宋琰可以直接就禅位给燕王,然后燕王可以直接拿着圣旨回京城做皇帝,而宋琰,就可以再也不回京城了,随便找一处能够安身立命的地方,安稳度过余生就好了。
如此一想,宋琰就愈发高兴了,不由撩开车帘问道:
“余伯言,可有到了燕王的封地?”
驾车的余伯言小心翼翼的回头看着宋琰,抿唇片刻后才道:“陛下,咱们只是出了京城,这还在京城城外,刚走了五里,要燕地还早呢。”
宋琰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放下了车帘。
也是他太急于到燕地见燕王了,竟然忘记了这燕地距离京城千里之遥,这才出京不久,怎么就能马上到呢。
宋琰有些不好意思的坐在马车里,而驾马跟在马车后面的季昭却是满目柔情,听着刚才宋琰的声音,季昭的心跳就格外的悸动,总觉得宋琰那副模样应该十分可爱。
不过夜幕降临的时候,这才到了邻府的地界,人烟稀少的小镇,只有一间客店,许是长久没人住了,这客店内都有些发霉的味道。
常年在宫中的宋琰可没嗅过这样难闻的味道,便是立在了客店的大厅想要往回走。
季昭轻声道:“公子,这里就这一家店,咱们明日还要赶路,人不歇,马也得歇不是,将就一下可好?”
宋琰看着齐若棠和余伯言的脸色,又瞧了瞧季昭那温柔的目光,叹息一声道:
“也罢,便将就一晚。”
这宋琰松了口,客店的掌柜便命店小二带着几位客人上楼去客房。
考虑到宋琰的身份尊贵,怕有危险,所以在分配房间上,宋琰自然是不能一个人睡的,可常禄也是个需要人保护的,由常禄守着宋琰肯定不合适。
齐若棠见着宋琰进了屋,这才勾过季昭的肩道:“我知道陛下跟你感情好一些,这保护陛下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余伯言也蹭到季昭的身边笑道:“明月兄弟,你知道我这驾了一天的车骨头都快散架了,陛下就拜托你保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