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是谁？

两人注视着对方，深知彼此的心意。

两人都想留下，因为他们不愿另一人留下。

但必须有人要留下。

在一片沉默中，最后还是叶之博率先开口。银发的沉星海皇帝姿态沉稳，异色的双瞳间满是明亮的笑意。

他说道：“谁来？”

李瑾深微微张口，还未来得及说话，却被另一道声音截断。

“我来吧。”

在两人身后，李崇俭踏着星海走来，微笑着开口说道：“这一切因我而起，也将由我结束。”

已然恢复成原本样貌的金发男人抱着那只名叫星耀的虎斑猫，抬手温柔地摸了摸对方毛茸茸的脑袋。

“我现在依然不认为我是错的，只是我不如你们而已。”李崇俭看向李瑾深，冲他微微颔首，“但有一点你说的很对，我确实还不够强。”

“只要我还活着，灯塔就将永远归属于银河系。”金发的灯塔主人扬起冷淡的笑意，走到两人身前，背对着他们开口，重复道，“我这样做，不是因为我认为自己是错的……而是因为我想看看你们的方法究竟有没有用。”

“我会将灯塔的力量与我的力量全部交与你们，从此作为锚点，永远地守在这里。”李崇俭轻声开口，“让我看看，你们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他说着松开手，将虎斑猫向后抛去，落进李瑾深的怀中。

“外面太冷了，让它跟你回去吧。”

说完最后一句话，那个金发的男人闭上眼睛，踏前一步，迈入已然成型的屏障间，渐渐消失不见。

“当——当——当——”

第四象限中，那座黑色的高塔骤然响起沉重的钟声，如同送别。

接着高塔自顶端开始瓦解，自上而下分崩离析，消散为万千光点，化为一道银河，自彼端遥遥落向第四象限之外。

沉睡的交易员被叶之博送回银河系，仍然停留于此地的河外种族被李瑾深驱逐离境，第四象限自此完全沉寂，再无灯塔的痕迹。

“嗡——”

新的屏障自此建立完成，银河系的坐标再度被遮蔽，河外的千万道光点失去灯塔，自此停滞不前，四散离去。

叶之博与李瑾深安静地看着那些光点离去，知道终有一天他们还会再次看到那样的场景。

他们希望那时的银河系已有一战之力。

……

……

“还剩最后一件事。”李瑾深率先回过神，望向身后的那片星海，轻声说道。

环绕在他们身周的力量微微嗡鸣，像是在迎合着金发帝王的声音。

叶之博哼笑一声，斜眼瞥了那些来自沉星海的光一眼。

然后他说道：“朕知道了。”

李瑾深微笑着看向他。

他们同时转身，并肩望向星海深处。

重华刀与大夏龙雀高高扬起，在帝王的手中直指天穹。

那些跳跃的光点顺着刀芒向远处归去，带着帝王的意志与力量，向这个世界传达不可违抗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