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人抱着腿蹲在那,一直望着自己,但就是不出声。

李泽的脾气可不好,问了两次没回应,就不耐烦起来,“问你话呢。”

“你,”何长安低声说,“看皇上。”

“……”李泽许久没遇上过如此直接的人,如果是在皇宫里不用他说话,只需要看一眼,就有侍卫把人拖下去,直接导致现在李泽居然无话可说。

“哪来的二愣子。”李泽放下盘着的腿,冷哼一声就要出去,临出门衣服下摆感到一股细微的阻力。

“陈春呢,”李泽喊了声没回应,那他打人可不客气了。

李泽直接伸手掐住下巴,把人扯过来,细细去看那张脸,入眼却没有惊恐,反倒是李泽看见那双眼睛一惊,喃喃道,“长安?”

挟住下巴的手宽大有力,直接捏住脸颊骨头不客气地往一边扭,何长安吃痛惊醒,手中拳头就挥了上去。

这个动作就像一滴水烹进油锅,李泽不客气地捏住挥舞过来的手腕,但这时候何长安的连招到了,何长安伸腿屈膝踢在李泽腿弯,前面的人瞬间在狭小的空间里被压制在马车上。

李泽惊了下,他平日从不疏忽练武,只是一着不慎就被一串动作按住,身后人很快擒拿住他手腕向上撇,这种小动作用轻微的力道就能制住人,强硬反抗甚至手腕断掉也挣不脱,只有陈雄的贴身护卫才知道。

“你和陈雄什么关系?”李泽被气笑了,“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罪?”

对面的人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死鸭子嘴硬的罪。”

接着一只柔软的手往他腰侧摸过来,直接把腰上摸一圈,像是再找什么东西,李泽一肚子疑惑,往日其他人见到他都要跪的远远的,就连陈春都不敢这么大胆,李泽沉声道,“再不松开,朕真的治你的罪了,陈春都不敢如此以下犯上。”

身后的人半点不像书生文人,那手又往他小腿及靴子内侧摸了一圈,直到摸到巴掌大的匕首,李泽瞬间知道对方在找什么了。

匕首外鞘掉在马车铺设的地毯上,发出及其轻微的声音,略带凉意的匕首顶住了他的脖子,激起一片鸡皮疙瘩,李泽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你是四王爷的人?”

他一边在心里想,陈春、以及吃干饭的隐卫,这是查出来的情报?

何长安忽然冷静下来,“李泽,你杀了何家老侯爷一家?”

“你是谁派来的?”李泽说话声音如常。

当年陈雄如此也只压制李泽半盏茶的时间就被反击,何长安知道自己耗久会体力不支,把匕首往前靠了靠,瞬间温热的血顺着脖颈往下流,流到李泽的衣服上,流过何长安的手掌上。

李泽依旧很冷静,“我猜猜,陈雄一家都在京城,再者他忠心耿耿,而四王爷上个月才派去杀手,被禁卫军拦下,你是九王爷的人?”

“说老侯爷如何了?”什么九王爷,何长安不在乎,他只想知道他父亲,老侯爷还好好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