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邵闻箫看到“慈父”两个字的时候,只觉得眼睛疼得很,恨不得拿黑布把它蒙上。
慈父?他们可真能说得出口。
此时坐在桌子后面的邵闻箫,不禁暗自庆幸自己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否则怕是会把肚子里面的存货都吐得一干二净。
他现在已经出院了。
在十天前,他还曾一度虚弱得出行只能靠轮椅,但现在却能依靠自己走一段不算远的路。
这任谁看了都会说,这个年轻人简直不是人。
没有谁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如初,除非他的心如钢铁一般坚硬。但有趣的是,邵闻箫陷入深度昏迷被抢救的时候,他的求生意志,明明是那么的薄弱。
那么究竟是什么,在短短的时间,改变了他?让他那么努力地想要活下来。
这真是一个值得探讨的课题。
而此时,医生们的研究对象,缓缓地合上电脑,打算挪到她的专属衣帽间去试礼服。
在搬回方家后,他不再像之前对一切都表现出很深的厌恶,也不像小时候那么畏畏缩缩,他很能争取自己的利益,利用方颐昀被自己表面上的愧疚,提出了一大堆的要求。
当然,他分寸还是把握得比较好的,不会显得太过得寸进尺,因此他提出的大部分要求,都能够得到满足。
这间巨型专属衣帽间,就是其中之一。
邵闻箫这么作妖,这么矫情,其实也不为别的,就为了恶心恶心他那个好弟弟,以及那个所谓的后母。
听说自己的认祖晚会上,那两个人渣会专程回国出席。如此甚好。
邵闻箫还挺期待他们的第一次交锋的。
就在他坐在床上沉思的时候,衣帽间的房门被人敲响了,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大少爷,您试好了吗?先生派我来问问,午饭是端到您房间里,还是您要下来吃?”
“……”邵闻箫本来想说,“给我端到房间里吧”,但话到嘴边转了转,就变成了,“我下去吃吧。爸……他今天怎么回来了?”
这有故事的停顿,也是邵闻箫的一个小策略。他想着,如果直接叫他“爸爸”,不仅自己恶心得会犯病,方颐昀也会起疑心。毕竟一个人的态度转变太快,毕竟是在心里有所谋划。他倒不如直接让方颐昀“看出”,他在心里对他仍有疙瘩,这样方颐昀反而对他放心了。
“先生说左右今天无事,想早点回来陪陪您,下午也不出门了。”
“……”邵闻箫一听这个,立刻就停下动作,用手捂着胸口,表情扭曲。过了一会儿之后,他赶紧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瓶,从里面倒出两个药片,看也不看就直接塞进嘴里。片刻后药效上来了,他的脸色才好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