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吃了一惊,他上下打量了颜真一眼,忙问,“公子何出此言?老夫自始至终,就没有说过……”
“先生给教主把脉的时候,眉宇间的忧愁,一直没有化开过,这说明教主的情况十分棘手,哪怕是您这样的大手,也毫无办法。”
面对他的推测,老先生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只是点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颜真得到了允许,也就放心大胆的将他的推测和盘托出。
“您刚才在房间里,摇了至少有十几次的头。虽然不明显,但逃不过我的眼睛。教主但凡有一丝希望,您就不会这么做的。我说得对吗?”
“……”老先生抬头望天,半晌后,终于摸着他的山羊胡子,长叹一口气,“对,你说得都对。你应该知道,教主身体里的毒素一旦没有排尽,它必定还会作妖。”
“嗯。”
“就在刚才,我从教主的脉象中,得出了一个结论。”
“什么结论?!”颜真紧张得紧紧地抓住老人家的袖子。此时他手心冒汗,心跳加速,脸色苍白,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等待命运宣判的人。
“剧毒攻心。”
“……”当这四个字从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大夫口中说出来的时候,颜真就知道,完了。
没有进攻心肺的时候,剧毒再怎么在他体内乱窜,也不危及性命。而一旦进攻了心肺,那就基本上是给这个人宣判了死刑。
颜真觉得自己的整个心都凉了。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他才勉强找回自己的理智和声音,颤抖着问,“那……他还有救吗?”
明明心里想的不是这个,问出来的,却成了一句废话。
从这一句话,就可看出他的心里是多么的慌乱。事实上,颜真原本以为自己能够泰然处之,否则一开始也不会直截了当的问,“他还能撑多久”,但很明显,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他不知道心底的慌乱从何来,但他却明确的知道,在这一刻,他不想要骆寔死。
“公子这是……心乱了?老夫对此毫无办法,公子之前不就一语道破吗?”
“屁话!你的心就不乱吗?!”颜真难得说了一句粗话,“不对……你家教主都快没救了,你为何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这其中莫非有什么诡异之处?你一点都不在乎他?”
“在乎?在乎有用吗?老夫当年也在乎前教主,拼尽一切去救他,最后还请了山中野老出山,最后还不是没能挽留住他的性命?世间万物俱是如此,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如果教主最后真的……那也是他的命。是老教主执意要带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