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昼眠要给他买衣服,就是变相满足了他的心愿。

荣焉穿着沈昼眠的布衫,坐在马车上偷笑许久,为了维护颜面,还要故作矜持道,“馄饨……倒是不急着吃,穿着你的衣服终究不太体面,还是先买衣服为好。”

一直衣衫褴褛的居然也要体面了?沈昼眠好气又好笑,想起他过去冬日里洗了棉袍,只能穿着春秋的单一,还要逞强说不冷的模样,心里又开始泛疼。

他对荣焉一向温柔体贴,此刻就像是对待三岁孩童般,细声哄着:“要先吃了饭才成,不然走到半路,怕就没力气了。”

“……也是。”荣焉嘀咕着,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被人如珠如宝的对待,慢条斯理地爬回马车,准备睡个回笼觉。

“咴——”马匹突然受了惊吓,抬起前蹄仰天嘶鸣,险些带翻了马车。

荣焉踉踉跄跄险些摔倒,沈昼眠一手控制着缰绳,一手揽着他的腰,眨眼间稳住局势。

沈昼眠抬起头,冷漠地看向罪魁祸首。

从陡峭的崖壁上叽里咕噜滚下来的男子,此刻已经满脸是血陷入昏迷,荣焉光着脚跳下马车,跑过去试了试他的鼻息。

“还活着,肋骨断了两根,右脚踝脱臼,额角磕破了,没大事儿。”

检查一番后,荣焉下了定论,“把他带下山,找个大夫治疗吧。”

说着吃力地把人架起,准备送到马车上。

沈昼眠沉默地把人接过来,动作粗暴地扔进马车里——他并不在意是否要救人,而是叮嘱荣焉道,“下次记得穿鞋。”

“哦,好。”荣焉敷衍地应下,跳上马车,坐到了沈昼眠身边,没过多久,就靠在身侧之人的肩膀上,睡着了。

日出东方,晨光熹微。

山下是个方圆不足百里的乡镇,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馄饨摊就开在山下,两文钱一大碗,各个剔透饱满,葱香四溢,荣焉和沈昼眠解决了晨膳,才不紧不慢地找了个药堂,把昏迷的男子送了过去。

荣焉对着山羊胡子的老大夫道,“这人是我们在山上捡到的,还会喘气,您给看看能不能救?”

男子满脸的血吓了老大夫一跳,连忙迈着小碎步上前,扒了扒男子的眼皮,又把了把脉,才松了一口气,“没大事儿,接了骨,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那就麻烦您了,我们还有事儿,先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荣焉顺手拿着沈昼眠的钱袋,掏出一锭银子塞给老大夫,扯着沈昼眠离开了。

成衣铺子名为锦绣阁,荣焉站在门前,踮起脚,看到匾额右下角印着的[沈记]二字,不由得啧啧感叹,“你沈家生意做的可真大,连这种小地方都有……放眼整个江湖,你们沈家又会赚钱,又会习武,难怪是第一世家。”

“说起来就怕师兄不信。”沈昼眠看着荣焉,一本正经道,“沈家最看重的是赚钱,习武只是附带而已。”

“……”有点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