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很快在他身下流成一滩,朱渐清看着手中鲜活的心脏,送到嘴边舔了舔,砸吧砸吧嘴,啐地吐出来,嫌弃道,“不好吃。”

遂扔下心脏,扬长而去。

躲在远处监视的暗卫不动声色地将一切收入眼底,对同伴打了个招呼,集体撤退了。

“你是说,朱渐清把许青云杀了?”沈从越看着回来禀告的暗卫,难以置信地反问。

“是的,大公子。”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退下吧。”沈从越挥退暗卫,沉默良久,对曲净瑕道,“曲兄是提前猜到了这些,所以才会放他离开的,对吗?”

曲净瑕故作惊奇地睁大双眼,虚伪地夸赞道,“可以啊沈兄,越来越聪明了。”

沈从越默不作声地盯着他。

没过半刻钟,曲净瑕败下阵来,投降道,“好好好,实话跟你说还不行吗?”

沈从越收回目光,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曲净瑕正色道,“我从小生在邪道,长在邪道,见过的坏人不少,想要摸透朱渐清的性格,再简单不过。像他这种人,怎么会放过害他计划失败的人。”

“即使是手下?”

“即使是手下,也绝不会放过。”

荣焉亦得知了许青云逝世的消息,他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沈昼眠沉默良久,没有说话。荣焉知道他心情不好,安慰道,“朱渐清性情多变,为人狠毒。曲净瑕虽然看上去好相处,但也是个睚眦必报的精明人,所以才会选择放许青云离开。”

让一个人含恨而死,怎么比得上给他希望,再让他彻底绝望?

“我并不在意他们的死活。”沈昼眠有些疲惫地揽住荣焉的腰,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我只是在庆幸。”庆幸你没有变成那般残酷无情的模样。

荣焉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安慰道,“好了,别撒娇了,刺客的事情已经解决,剩下的事情交给沈从越和曲净瑕就好,我们回赵府吧。”

“好。”都听师兄的。

荣焉临走前,从自己的骷髅侍从手上掰了三段指骨,分别留给沈从越、曲净瑕和端木笙。

“带着这个,除非借助外人之力,否则朱渐清绝对找不到你们。”

沈昼眠颇为吃味地扯了扯荣焉的衣袖,拖长声音道,“师兄——我的呢?”

荣焉回过头,屈指不轻不重地敲了敲他的额头,“你与我寸步不离,轻易不会被朱渐清找到,听话。乖。”

沈昼眠像只乖巧的大型忠犬,三言两语就被安抚下来,站在荣焉身后不再说话。

沈从越暗自惊叹,曲净瑕啧啧称奇,端木笙……

端木笙不敢说话,怕被追杀。

毕竟当年篡阁主人沈昼眠怒斩兖州岐琼楼十一长老的事,他还是略知一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