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昼眠敏锐地察觉到[你们]二字,知道他是在说山下木屋里的孩子,思考过后,笨手笨脚地脱下身上的火狐裘衣,递给荣焉道,“这是上好的狐狸皮做的,你拿去卖了,买御寒的衣服吧。”

荣焉忍了片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无刀亦忍俊不禁,笑着打趣道,“不容易啊荣焉,这么多年,居然见到回头钱了。”

本已止住笑意的荣焉再次笑出了泪水。

沈昼眠有些薄恼。

这群人怎么回事?!好心帮忙还要被笑话,简直太过分了!

趁沈昼眠还没有彻底恼羞成怒,荣焉轻咳一声,忍住笑意,接过狐裘重新披在他身上,“放心吧,我不冷,我阿娘原来经常抱着我取暖。而且,我不能要小朋友的东西,还是等你长大了再来报答我。”

沈昼眠气哼哼地裹紧狐裘,撇过头不想理他。

“对了,无刀先生,贺兰呢?怎么不见他人影?”荣焉四下张望一番,“方才山下的孩子们还问起他。”

“他啊,跑到深山追野鸡去了。”无刀倒出一盏热气腾腾的茶水,轻呷一口,怡然自得道,“嚷嚷着要给那帮孩子加餐。”

“他是个好孩子,有心了。”

沈昼眠闻言猛地回过头,愤愤不平道,“凭什么他去追野鸡就是好孩子,我给你狐裘就要被笑话?!”

荣焉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能拈酸吃醋,捏了捏他的脸颊,哄道,“好,你也是好孩子,乖。”

沈昼眠心满意足地任他捏脸,比刚出生的小奶狗还要乖顺。

当天晚上,沈昼眠没有去木屋,而是留宿在荣焉的北草院。

只有傻子才会放弃和神仙哥哥同床共枕,跑去跟小屁孩儿挤大床铺。沈昼眠机智地想着,又往荣焉怀里拱了拱,软声软气地别慌道,“师兄,我怕黑……”

荣焉搂着他肉乎乎的身子,一边拍背安抚,一边提议道,“要不要留一盏床头灯?”

“不要!”沈昼眠一口否决,搂住荣焉的腰,可怜兮兮地道,“师兄抱着我,我就不怕了。”

“好,我抱着你。”荣焉柔声哄着,“乖,早点睡吧。”

一夜无梦,直至天明。

年关将近,冬日上山采药不易,荣焉花光了积蓄,给山下的孩子一人添了一套棉衣,自己依旧穿着单薄的弟子服,整日忙里忙外。

除夕夜当天的训师大会是躲不掉的,凡门派精锐子弟必须抵达祠堂,聆听掌门与诸位长老的教诲,连无刀都不能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