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恐吓起了效果,沈昼眠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丢到床上,道,“再去归云派听听墙角,那个陆桓有什么倒霉事儿,直接过来告诉我师兄。”

你们两口子什么毛病啊?!端木笙眼泪狂涌,痛哭流涕道,“祖宗!那是归云派!归云派!天下第一宗门!”

“你怕什么?沈家亦是江湖第一世家。”

“那能一样吗?!”端木笙愤然道,“归云派肯定不会找你麻烦!但是他会派人追杀我啊!”

“追杀你的人那么多,也不差这几个。”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人干的事儿您一样不沾,狗干的事儿您一样不落。

端木笙绝望地抱着被子缩在墙角,进行着无声的消极抵抗。

沈昼眠稍稍反思了一下,道,“此事过后,你若真被归云派追杀,我可以破例将你纳入篡阁的保护之下。”

“我信你个鬼!篡阁都要你来保护!”端木笙崩溃道,“你就是看不顺眼想害我!”

……你说得对。沈昼眠心里想着,面上正色道,“我连偌大的篡阁都护得住,还差你一个吗?”

端木笙被说服了,他战战兢兢地拿起银钱揣进怀里,“成交。”

沈昼眠目的达成,心满意足离去,临走前又杀了个回马枪,问道,“你为何如此怕我?”

本已放松下来的端木笙浑身一个激灵,在撒谎敷衍和坦白从宽中摇摆不定,最终道,“三十年前,兖州岐琼楼……我当时,躲在他们家祠堂的佛像后面……”

沈昼眠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端木笙一退三丈远,“你冷静点!我又没说出去!没人知道那是你做的!你放心!我嘴巴可严实了。”

说完郑重地点点头,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沈昼眠淡然道,“就算你说出去也不碍事。他们本就该死。我只是不想让师兄多心,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

他可太明白了!

不就是担心自己嗜血成性,怕被荣焉发现挨骂吗?

沈昼眠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

荣焉睡觉就跟猫一样,再过一会儿就要醒了。

荣玉摧坐在房中头疼欲裂,连自己怎么回来的都不记得了。

他看到陆桓容貌被毁的刹那,只觉得天灵盖被锤子重重敲了一下,周身麻痹而动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前的一切都像是皮影戏,他明明身在其中,却又恍如隔世。

以至于周遭看戏的弟子散去后,他还木然站在原地,许久后,才迈着僵硬的步子,行尸走肉般回了栖松院。

他好像……是要回来与师父说明他与晴歌成亲之事,准备离开归云派的。然后呢?发生了什么?他为何还在此处?晴歌已经有了身孕,现在是何年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