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玉摧伸出沾满鲜血的手去摸荣焉的脸颊,口中发出短暂急促的气音,细碎凌乱,如果仔细去听,却是“荣焉”二字。

荣焉没有躲避,荣玉摧的手掌落在他的脸上,轻如羽毛般。

“掌门师兄,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无刀俯身凑近荣玉摧的唇边,试图听清他的话。

荣玉摧摇了摇头,又对着荣焉点了点头。

荣焉吐出胸中郁气,“此愿已解,此誓已成,荣玉摧,我来取你性命。”

荣玉摧的手重重垂落在地。

“希望你来世投胎个普通点的人家。做点普普通通的生意,有个和乐美满的家庭,不要再碰到什么不靠谱的师妹了。”

拥霜诀的寒气褪去,还在芳菲苑的众弟子恢复神志,与周遭的同样迷茫的师兄弟们面面相觑。

沈昼眠想要拉住荣焉颤抖的手,一滴冰冷的水落在他的掌背。

恍惚中,沈昼眠觉得这是荣焉的泪水。

天上有雨纷纷落。

无刀伸手合上荣玉摧的双眼,起身与贺兰悠互相搀扶着离开。

荣焉望着两人的背影,欲言又止。

雨水冲刷着青石砖上猩红的血迹。沈昼眠牵住荣焉冰冷的手,低声唤道,“师兄。”

荣焉摇了摇头,“我没事。”

沈从越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曲净瑕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把伞,撑在荣焉的头顶。

三个人陪他站在雨中,劝慰的话一句都没能说出口。

雨水在荣焉脸上肆意流淌,浸润了他不带感情的双眼。

“你们都站在这里做什么?”

良久,荣焉开口打破僵局,语气平淡道,“他们应该醒了,去告诉顾维,让他好好整顿门派,加强警戒,小心行事。”

说完便重新走入雨中,大踏步的离开了。

归云派经此一劫,元气大伤。

陆桓下落不明,荣焉整日闭门不出,门派只剩下顾维来主持局面。

沈曲二人帮着顾维忙了几天后,收拾包袱准备离开。

曲净瑕敲响了荣焉的房门,提议道,“我在想,要不要请你去西域取取经。”

“取经?”荣焉不解,“我不信佛。”

“……”曲净瑕被噎了一下,轻咳一声道,“那我换个问题,你知道为何祈华大会上,邪道无人排上三甲吗?”

荣焉:“难道不是因为你们邪道太菜?”

“……”

这天聊的好难。

“因为祈华大会不允许伤人性命,点到即止。而邪道的手段,一出必见血光。”沈昼眠在一旁解释道,“邪道的每门功法都有必杀之技,也是决胜的关键,但是在祈华大会上无法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