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被钉子划伤会很疼,所以经由他手修过的工具木架,钉子从来都被布包的严严实实。
知道无父无母的孩子们没人疼爱,所以花钱建造木屋收养流浪儿,把自己的爱不要钱似的撒给他们……
而相反的是,即便是有父有母的孩子被家暴痛打,他也不会多看一眼,即便是有人身受重伤即将死去,他也依旧会冷血地道一句:一路走好。
他甚至知道自己情感方面的缺陷,但是依旧无法演绎出常人该有的喜怒悲欢,于是只能恪守规则,把自己圈进条条框框之中,以免自己做出不可挽回的错事。
规矩定下正邪两道争斗不可连累平民百姓,所以他见到这种情况,就会出手阻止。
这是一个生来就与世俗违和,却又处处都在与世俗妥协的傻好人。
沈昼眠穿着亵衣坐在床上想。
荣焉刚刚沐浴完毕,乌黑厚重的头发滴滴答答地落着水,清艳的容颜被烛光映照的格外温柔。
管他是什么人呢,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沈昼眠穿上木屐,拿起巾布帮荣焉擦着头发。“师兄,我帮你擦干。”
荣焉温顺地偏过头,任凭他胡乱揉擦自己的头发。长密的睫毛沾染着水滴,一直眨到沈昼眠的心里。
待干的差不多后,沈昼眠放下巾布,顺势滚进荣焉怀里,撒娇道,“师兄,我好热啊……”
荣焉伸出食指点住他的额头,“嫌热还凑到我身上来,你是小猫小狗吗?这么黏人。”
沈昼眠撒泼道,“我不管,热死了,师兄你帮帮我嘛……”
“好好好,你说怎么帮?”荣焉自己也热的不行,摁住来回翻滚的沈昼眠,“你又想到什么馊主意了?”
沈昼眠听他应下,当即穿好木屐,哒哒哒跑到门外,拎起准备好的水壶,在墙壁上四处喷水,口中催促道,“师兄,快,冻上。”
沦为工具人的荣焉哭笑不得挥挥手,整个房间的墙壁瞬间覆盖上一层厚厚的冰霜,温度瞬间降了下来。
沈昼眠躺在床上,舒服地长出一口气。
“弄得这么冷,半夜着凉怎么办?”荣焉吹熄蜡烛,侧躺在床上,捏了捏他的还带着婴儿肥的包子脸,“赶紧睡吧,不许打把势翻跟头,知道吗?”
“知道啦——”沈昼眠晃了晃脑袋,整个人埋进荣焉的怀抱里,“我睡了,师兄晚安,明天见。”
“好,晚安,明天见。”
如此按部就班的生活,转眼又到四月天。
山中桃花烂漫,为了让木屋的孩子能吃上桃子,每年这个时节,荣焉都会带着孩子们到山上帮桃树修剪枝桠,好让桃子能结的更大更甜。
今年的桃花比往年还要繁茂,荣焉拿着几枝做桃花冰糖,余下的分成两份,一份送给顾维,一份送给无刀和贺兰。
他的本意是想让两人拿去妆点屋子里的花瓶,却并不知晓桃花是要送给倾慕之人的花,好心办了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