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城。
重明节过后,荣焉刻意与沈昼眠保持着距离。他坚信沈昼眠只是一时昏头,分不清喜欢与习惯——沈昼眠应当只是习惯了陪在他身边,而并非喜欢。
沈昼眠哭笑不得,又怕把人逼得太紧,被迫成为了跟踪狂,远远地偷偷跟着荣焉。
荣焉知道沈昼眠还在跟着自己,想快走几步把人甩开,又担心甩开之后人会走丢,走起路来一会儿快一会儿慢,内心纠错的快要打结。
到了第二天,荣焉干脆破罐破摔,闭门不出了。
文不羞在重明节过后的第三天,送来了两个瓷瓶。
“这、这里面,一个是我新研制出来的毒,另、另外一、一个是我的血。”他看着荣焉,害羞道,“胎毒很、很凶,使、使者千万小心,不要伤、伤到自己。”
他像个孩子般赤诚单纯,荣焉毫无芥蒂地伸出手想要再摸摸他的头,被他灵活地躲开了。
“有毒,不要摸。”文不羞板着脸地警告道。
荣焉逗道,“什么毒都伤不到我,顶多就是麻一会儿而已,过来让我摸摸。”
文不羞依旧固执地躲避,不肯给他摸头,逼得急了,竟然直接跳窗跑走了。
荣焉看着他惊慌失措的背影,好笑地弯起嘴角,随即点燃香炉,准备再试一次毒。
新毒的带来的痛苦比千月鸩更甚,所幸荣焉提前做好了准备,没有弄出太大动静。
这种致命的痛苦整整持续了三个多钟头,等药效褪去时,太阳已经悬在正空了。
荣焉长舒口气,擦去额角的汗水,拿起文不羞的血,仰头喝了下去。
之后的感觉,却并没有让他感受到太多痛苦。
胎毒入腹后,荣焉从头到脚都开始陷入麻木的状态,浑身轻飘飘的,用不出半分力气。
他还有意识,却变得口不能言,耳不能闻。
完蛋了,沈昼眠!
荣焉心中惊呼,身体僵直着,不受控制地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胎毒效果如此霸道,沈昼眠如果发现异常,不管不顾地来扶他,可就糟了。
昏迷前,荣焉担忧地想着。
文不羞离开后,沈昼眠久不见荣焉出来,察觉事情不妙,一脚踢开他的房门,见他躺倒在地已经失去了意识,慌乱中想要把人抱起来。
闻到胎毒浓重腥气的端木笙知道事情要糟,匆忙从隔壁推门赶来,一把拽住了他。
“别动他。”端木笙难得一脸严肃,“这是文不羞的胎毒,很厉害,你先把解药吃了,然后去拿张厚点的被子,我们用被子把他抬到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