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媚……一媚……”

因为煞气侵蚀的原因，道士的嗓音沙哑难闻，几乎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了“赫赫”的声响。

站在一旁的苏渊对他的悲伤视若无物，在道士异化了的鬼手颤巍巍捧起碎裂的镜片的时候，抬脚踩了上去，脚尖轻碾，地上原本就碎裂的镜片几乎要被碾成了粉末。

苏渊讽笑：“妹妹？你才是妹妹。”

道士只是愣愣地看着苏渊的脚尖。

镜子……碎了。

彻底碎了。

他突然悲怆地嘶吼出声，楚连戈脸色微变，抬步上前，眼睛却瞥到地上镜片反射的一点亮光。

眼前环境倏然转换，仿佛镜中月，灯花暄妍的歌舞厅被卷入了战火。

留洋归来的大学生回到家乡，心爱的女人已经死在了敌寇的刺刀之下。

家破人亡，所爱皆葬送，政府无能，民不聊生。他纵有报国志，也走不出悲痛。

最终他隐入山林，不再看这逐渐变得支离破碎的家园。

直到二十年后，一切都物是人非。唯有这片土地上方的天空依然遍布战火阴霾。

他一路行走，一路渡念惨死的亡魂，直到入住一间旅馆的时候遇见了一位尽管多年未曾唔面，却依旧风姿夺人的女鬼。

啊……这是，他爱的女人。

一切恍然如昨，美好如同镜中的花月。可是没有人能够一直停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