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来是想告诉你,化验结果出来了,重金属中毒,化学成分为水银和砷混合。死者的唇膏和洗漱用具上都检测到了,还有柜子里的罐装可可粉。」
「呜啊好可怕,果然犯人是前夫吗…」
「嗯,佐藤警官刚查了出境记录,他于前天上午飞往伦敦,现在目暮警官已经派人去追踪了。」
「那就恭喜名侦探又成功破案啦!」
「…嗯。」
「伦敦啊…我记得你一直想去的对吧,平成的福尔摩斯?一定要去一次贝克街啊。」
「等明年暑假有空的话会考虑去旅行。」
「呐,让我猜猜,觉得桌上的咖啡很甜吗。」
「是啊。」
「还是习惯站在阳台上讲电话。」
「那又如何。」
「大晚上只穿一件衬衫会着凉的吧。」
「这不用——你怎么知道的?」
「蓝色那件?」
「很厉害嘛。」
「还是说不出口吗?」
「…什么?」
听筒那头微妙的停顿了一下,欲言又止的情绪都迷茫在了空气里。
「‘昨晚去哪了,为什么今天一天都没有回来’这样的问题。」
「……」
真是毫不留情地戳破啊。就像以往自己毫不留情地教训他一样,虽然知道那些对话在别人看来都是低智商的争吵。这个时候果然应该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一样提高音调回一句,你这家伙在说什么啊,但是声音卡在了喉头,时间居然就这样尴尬地停留在这里。
夜空本来还有些云朵遮月,可刚好一片云跑开,月亮露出了半边,银白色的光落在了他的肩头,把他的面容从黑暗里捞了出来。就像在说,坦诚一点啊工藤君。
几乎就要把电话挂掉了,可当他的视线不经意瞥见楼下的某处时,拿着手机的手才真正的放下来。
JMC魔术大赏决赛的时候,他和服部,白马一起去看了黑羽快斗的登台。明明与别的选手站上的是同一个舞台,但黑羽表演的时候,总感觉哪里都不一样。黑蓝色的舞台布景,因他的要求把场上甚至评委席观众席上所有的灯都关掉,只留一盏称不上很亮堂的顶灯,就如月光,清清淡淡地洒在他白色的礼帽上。后来他被人赋予「月光下的魔术师」这个称号,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吧。
月光下的魔术师,现在就站在东大一号男生宿舍的楼下,没有礼帽和西装,只是平凡的卫衣和板鞋,一只手握着手机,一只手拎着便利袋。但最好一眼就能看到那么多——正直直望向自己的,温柔的,又能将人看透的眼神,内幕千丝万缕。
也不知道他是从第几句话开始就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工藤突然觉得没由来的挫败,虽然光线暗距离也不近,按理说不会被看到什么让人异想天开的表情,但就是这觉得,啊这真是个狡猾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