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起,她成了这个世界的孤儿。
离婚手续办地比结婚手续还要快。
办手续那天,就林一一陪在她身边,她习惯性地握住她的手,握地很紧,手心被汗水湿透,也湿透了林一一的手心。林一一没有放开,反倒是回握住她。
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她的名字,她长久而认真地看着对面的男人,看他的眼、眉、鼻子、唇,她从没有这样认真看过一个男人的脸,而此刻她才把男人看地清清楚楚。
相亲时她不敢多看他几眼,生怕被人误以为她没教养。谈恋爱时灯光是暗的,男人的脸在红酒的熏染下变得模糊,结婚时又太嘈杂太热闹,无数人朝他们涌来,她被看花了眼睛,只看见那白色的婚纱红色的玫瑰。
林一一在花坛的阴凉处站着,她在包里找烟,她拿出打火机却打不出火星,男人朝她走来,抽出自己的打火机为她把烟点着。林一一深吸一口,吐出一圈白雾,男人朝她笑,隔着烟雾,那笑容变得暧昧起来。
林一一把玩着男人留给她的打火机,咯,噔,火机盖头拨开,再合上。她斜倚着墙壁若有所思,手中的金属打火机一直没停过。夏日的浮躁掺在树影里打在她的脸上,她的脸在白烟中模糊。
丈夫,不,前夫念旧情,看在她没有工作的份上把房子留给她。
家里人不谅解的对象是她,男人不管做错了什么,在其他眼里都是占理。反倒是夏微尘这不哭不闹不上吊的姿态让他们觉得她才是做错事的那个。
那几天她没地方去,林一一请她到自己的小房间里栖身。夏天,天很热,老旧的空调呜呜地响个不停,吹出的风压不住夏日的狂热,夏微尘挪过来,枕在林一一的枕头上,两人靠的很近很近,很像当年睡在寝室里一起说悄悄话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