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素来都是女儿给爹爹新娶进来的姨娘端茶的道理,在凤府却是颠倒了辈分。
不离慢条斯理的将小姐的发梳理整齐,即使外头有猛虎候着,不离也不能急,在这里的那么多日子里,学到的就是怎么去放柔了脚步做一件事情。
有钱人家里,什么都不缺,不缺钱,不缺吃,不缺暖,更不缺那大把大把的时间。
如果不慢慢的耗,这日子就变得漫长难熬。
她将头发束上,凤宝宝看着镜子里的不离,说:“不离,我该怎么称呼她?”
不离说:“按规矩,该叫她三娘。”
凤宝宝却笑着说::“爹爹昨儿跟我说,我爱叫她什么就叫她什么。”
凤之给了凤宝宝这样的权利,也便是说明了,这些夫人在凤府的地位永远不会高过凤宝宝。
等梳洗完毕,三夫人也就进了门。
进门的是个穿着艳丽桃红色儒裙的女子,桃红本是轻佻的颜色,穿在二八年华的女孩身上显得活泼激烈,而偏偏却用了金丝绣了一朵一朵的花,盘了一只一只的鸟。桃红的活泼被这些世俗的庸压下去了,好似一个年轻的女孩脸上抹了厚厚一层粉黛。
三夫人走路时候,头上插着的数支金步摇随着她的步伐而摇晃,金片打成的凤凰嘴巴里咬着一颗大明珠,垂在空中明晃晃的。
那发上诸多饰物,重重的压着她的脖子,她的脖子却能撑住这颗戴满了金银珠宝的脑袋,挺的笔直。
而后,才看见了这张脸。
年轻的脸庞却配着一双不年轻的眼睛。
不离认得她。那人便是桃红,原先本是府里的一个小丫鬟,年纪轻轻,与她一样,十二岁便被卖到府里,在府里待了几年,翻身做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