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人的总是男人,心疼的总是女人。

青衣起身,在那唇上贴上自己的唇,静静地呼吸着彼此的气息。

退开后,那里染上了自己的颜色,仿佛在宣誓自己的存在一样。暧昧,美艳。

青衣,要是你多好。一滴泪缓缓地流下,划过那张青衣用心描绘的脸,落入青衣的手心。

我们江南有一个规矩,每个女儿出生的时候都要在后院埋一坛酒,等女儿出嫁那天挖出了,那叫女儿红。

青衣拿着两个杯子,递过一个给雨霖,说,青衣是个没爹的孩子,所以……自己酿的果酒,就陪霖儿喝了这一杯。

雨霖唇边含着笑,眼里含着泪,举杯一口饮下。

青衣手里拿着红布,笑着说,来,我来为你盖上。

喜帕是为了怕娶进门的新娘记得回家的路,心就想着娘家了。它掩着姑娘的眼,掩着女人的心。

可是,眼前的红色像一个巨大的口子,吞噬着自己,一点点地蚕食着眼前的青衣,她最后的眷恋和依赖。

雨霖的眼前被红色的阴影覆盖,看不见天,看不见地,看不见青衣,心里很疼,却哭不出来了,也许,心死就是这样。

喜堂被布置一新,第三次的婚礼,却易新郎。

来参加的都带着看好戏的心情,惊世骇俗的事年年有,就是没见过把自己的老婆让给别人的,让了还给他办婚礼。

破鞋一只!在他们眼里,平素高贵的萧夫人已经下贱到成了随意交易的东西。

新郎已经在喜堂里等着了,大红的衣裳,大红的花,和那没有喜庆的脸色,那张玉似的脸上皱着眉,难堪。

萧海已经是一身的黑色,在充满喜庆的大厅里像一个不散的阴魂。

饮着杯中的烈酒,苦涩难入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