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机会说。”颜暮生说。其实一般人都会这样说吧,尤其是平常的情侣,哪怕不是浓情蜜意,也会不断关切对方唠叨几句,连做了几十年夫妻的父母也不是吗,总不忘唠叨些话,哪怕不中听,也不好意思去反驳,因为那是关心,拒绝不得。

安惠的声音里有了笑意:“在这方面,我的确没有经验,要向你请教。”

“像你就好。我喜欢你这样。”颜暮生悔恨不已,心想再有下次就一定要把自己不受控制的舌头咬掉。

安惠的笑声传来,她恼怒不已,如同被烙铁烫到了心口,恼羞成怒之下把手机关机。

安惠固然可恶自己这样反复不定又何尝不可恶呢。

再过一个路口就快要到酒店,颜暮生用手把车窗上的雾气擦去一些,透过雨帘看到路灯的光像盛开的一朵巨大又惊悚的花,树被吹得四处晃动,叶子被卷起,随着风消失在黑暗中。

她的目光滑过街边的树,路灯,小店,落在一个手拿黑色大伞缓缓前行的人身上。

那人穿着黑色的长裙,前面的裙摆被打湿,裹覆在她的小腿上,后面的裙摆在风中凌乱地飞扬。

雨水打在她的身上,黑色的布料紧裹着她的身体。

那一刻颜暮生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喊,那人是安惠。

她坐的车与那人擦肩而过,她焦急地叫司机停下来:“停车。”

安惠手中的大伞被风吹得用力摇晃起来,被雨水打湿而沉重的布料贴着她的腿,脚上的高跟鞋浸透了雨水,每一步走来都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