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下了脚,慢慢地坐下,而此时,躺在病床上的她被推进了急救室。

急救室外站满了人,楼春雨的目光在一个个熟悉的面孔中徘徊。

这些人群中有她的父母,她的父母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什么都好,就是重男轻女。而楼春雨就是这个不曾得到过爱的女儿。

有她的弟弟,他叫楼春望,意思是春天的希望,长得和她有几分相似,长得瘦瘦高高,看起来还略显青涩的男孩子。

有她的丈夫,楼春雨发现自己看不清楚这个男人的脸庞,但是知道,那个看不清长相轮廓模糊的人叫仲文林,她唯一能看清楚的是他身上那件皱巴巴的衬衫,领口有一圈污迹,楼春雨在家里的时候,把家里的方方面面都照顾到,她老公在家从来都是像大爷一样,往房间床上一趟,拿出手机玩游戏。后来的一年,他们几乎没有沟通,除了吵架,就是忽视对方。

不看他了,看他心烦。

她公公婆婆把她的儿子也抱过来了。

楼春雨有轻微产后抑郁症,儿子就被婆婆接手带起来,去年楼春雨情绪起伏很大,婆婆更不愿意让她接触宝贝孙子,想把她和宝贝孙子隔离开来。

她大儿子才三岁,长得白皙可爱,左边有个小酒窝,笑起来像楼春雨,楼春雨庆幸孩子像她,不像仲文林,仲文林长什么样,她真的是记不起来了。

大儿子在奶奶怀中大哭,哭地死去活来,上气不接下气。

她婆婆抱着他不撒手,好声哄着他。

“不哭不哭。噢噢噢,等下奶奶带你去买小汽车人。”

“妈妈……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