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姚园才发现高兴地太早了。只见韩喆衣衫褴褛,浑身泥垢地昏迷在湿漉漉地地上,周身一点儿干净地儿也没有。姚园试着喊了几声,韩喆依旧挺尸般地躺着,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姚园长叹一口气,暗骂老天神经病:真是的,这是怎么回事?不就是个七夕嘛,老天至于送她一个这么大的礼吗?
诡异的四周传来几道似人非人,死鬼非鬼的叫声,吓得姚园禁不住打了个寒噤,原本身上的雪纺衫裙子就稀薄,而今更觉得邪风钻进肌肤侵蚀着高度的神经动脉,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姚园壮着胆看向四周,参天大树,阴郁茂盛,延绵数十里,若不是浓厚地霭霭白雾,倒也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去处。此时的姚园哪有这等闲情雅致,她担忧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韩喆,皱了皱眉头,这鬼地方,到哪儿去找人啊?
似是被什么搅了好梦,昏睡正酣的人不舒服地扭动了一下身子。姚园一惊,这才惊恐地发现,韩喆面色潮红,涔着虚汗。她伸手一探,更是苦恼,好歹不歹,这个是时候发烧,不是要她的命吗?来回扭了几下脖子,仍然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物品,姚园只好泄气地瘫坐在地上。
再次怀着一丝希冀,姚园使劲推了推开始说胡话的韩喆,那个人除了难受的咀嚼了几句外,再也不见其他的动作。
韩喆头上的冷汗越出越多,不行,不能坐在这里等死。姚园一咬牙蹲下身子试图背起那将近一米七的人。可怜那瘦削的肩膀那能一下子就承受得了,还没等站起来便双双倒在地上。姚园擦擦鼻尖上冒出的热汗,心一横,继续将韩喆托上背,许是有了上次做试验,这次她稳住了下盘,倒也慢慢直起了腰,刚有了点起色,还来不及高兴,腿一软,两人又轰然倒地。如此,周而复始,姚园热的满头大汗,终于在第五次的时候,站了起来,用尽力气,小心地背着韩喆,颤颤巍巍地向前走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在姚园快要放弃的时候,前面不远处一股炊烟袅袅升起。姚园大喜,顿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蹒跚的脚步也徒增了几分矫健。果然,七八百米后,是一座很小的村子,姚园在一家高门楼前停下,思虑再三,还是敲响了半旧的木门。
稍时,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妪探出头来:“谁呀?”
姚园提了提昏睡的韩喆,尽最大限度咧开一个明媚的笑容,轻声细气地说:“老婆婆,我叫姚园,和哥哥下山探亲,不料想路上遇到了盗贼,不但把钱物都抢走了,还累的哥哥发了病,希望婆婆可怜可怜我们兄妹,暂住几天。”
老妪上下打量了几眼姚园,光着白白细细的胳膊,两条嫩白的细腿裸露在外,这般穿戴,不会是窑子里的姐儿吧?如此想着,不禁露出了几分轻视:“这?”
姚园见势忙说:“婆婆莫怪,我也不想穿成这样,只因哥哥病的厉害,不得已只好当了身上唯一的外衣,婆婆一看就是大善人,平日里定也供奉着慈悲的菩萨,您慧眼识人,一定能够看出我们兄妹的难处。”
话说到这儿,老妪纵有万般不愿也不好再说什么,何况一个娇滴滴俏姑娘可怜兮兮的哀求,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要怜悯三分的。
老妪有些不情愿的打开门,侧身让过:“你们进来吧,丑话说到前头,若你们是那不正经的人,不要怪老婆子我不客气。”
姚园感激地点点头,暗想,您要是一声不吭的就让我们进去,我还不敢呐,这荒郊野岭的,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正经人家呢?想是这样,但事急从权,她还是本着人性本善的想法感谢:“婆婆放心,我们兄妹是清清白白的人,断不会给婆婆带来麻烦。”
老妪听后才放心地让姚园进来。
一番折腾后,在姚园的哀求下,老妪又令小儿子到镇上请来了郎中,三观五脉之后开了几副药。只是更加棘手的还在后面,当姚园拿了方子后才惊觉身上没有一分钱。看这家人的态度能收留他们已经是极限了,若是再借钱,那无疑是水里打鸟,痴心妄想。看看因为诊金问题而不走的郎中,甚是苦恼。
她困苦地看着烧的说胡话的韩喆,发出一道微不可闻的叹息声。蓦然,她发现韩喆手上有一块瑞士表,摸了摸还是上好的,惊喜之下,姚园不假思索就撸了下来。刚想拿着去换钱,却发觉手下有几处划痕,凹凸不平,似乎是被人故意弄出来的,翻过来一看,姚园眼睛立刻暗了下来,两个小小的字赫然刻在表的背面——陈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