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放下吧。快戌时了吧,咱们先用饭吧。我自己饿着不打紧,我的孩子不能饿着,我也只有她了。”姚园幽幽地说。
刘四娘无奈,只好放下手炉,暗暗责怪自己。
除夕至,新春到,大家小家乐滔滔。姬元懋为显示皇家亲厚,赐宴宫中,邀请皇族子弟同饮。为了嘉奖惜嫔处理六宫事宜得力,特晋为惜妃,又升了其父禄光敖为吏部左侍郎,一时前朝后宫,其乐融融。
不同于宫宴的热闹豪华,冷宫一角,姚园与刘四娘也在为除夕庆贺。
刘四娘将地龙烧的旺旺的,屋子里暖烘烘的,丝毫感觉不到冬日的严寒。为了让姚园高兴,她还特意剪了许多窗花贴在窗户上,一时屋子里喜庆多了。
姚园一时高兴,也跟着剪起来,只可惜,剪了半天也没有剪出个样子来,不禁有些气馁。刘四娘好笑,娘娘此刻就像个小孩子似的。姚园余光瞥见刘四娘笑话她,趁她不备,出手如电,抢过刘四娘的杰作。
“娘娘!”刘四娘大惊,忙去抢,又顾着姚园的身子不敢用力,一时竟也抢不回来。姚园好奇,一张剪花而已,怎么四娘反应这么大?起了好奇心,势必要看看,于是冷声喝道:“别动,再动,我就打发你出去。”
刘四娘那里还敢动,只好懊悔地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心里微微有些忐忑。姚园将剪花放在掌中,原来是一张剪纸小像。不过,这小像好生面熟,细细想来,这不是五师姐的样子吗?姚园意味深长的看向刘四娘,颇具深意地问:“四娘,这是谁呀?”
刘四娘羞愧难当,那里还有半点侍卫的样子,窘在那里,头也不敢抬。
“你在我身边这么长时间了,我竟然不知你有这份心思?”姚园故意冷下脸来。
刘四娘大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娘娘息怒,是四娘犯下大错。四娘不求娘娘恕罪,只求娘娘不要赶走四娘,来日,娘娘诞下皇子后,想怎么处置四娘都行。”
姚园叹息,扶起刘四娘,将小像还给了她:“我不怪你。感情的事,不是任何人可以勉强的,你心里有她,不是你的错。我只怕,你的心用错了地方。”
刘四娘眼神暗淡下来:“四娘自知相貌丑陋,出身低贱,配不上她。也不妄想得到她的青睐,只不过是埋在心里,以求安慰罢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姚园自知劝不得,只好另寻话题,“你和她相处不过两个月,怎么会……”
“奴婢也不知何时起了心思。”刘四娘道,“只是当她走后,一直思念着,久而久之,留在了心里。”
“你呀!”姚园长叹一声,有时候爱上一个人,只是一眼的时间,有时候明白一个人的心意,却需要一生的时间,“四娘,你可知,五师姐她有了心上人。就算你是个男子尚不可得,更何况是个女子。”
刘四娘脸色一白,气息有些不稳:“奴婢自知罪孽深重,也曾压抑许久,终是邪念占了上风。奴婢闲暇时,时时想起她与奴婢针锋相对时,与奴婢比武时,与奴婢讨论剑法时,种种情景,历历在目。”
姚园拍拍刘四娘的肩:“我知道劝你无用,以今时今日我的地步,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得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