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我没事,”纪如月一开口,暗哑的声音就把宋星子的老母亲心丢进热油锅里来回翻滚了几十次。
“还说没事儿,声音都哑成这样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肯定是厉夜北那个死人渣,纪纪这么好,他怎么忍心伤害纪纪呢?纪纪是不是哭过了,眼睛好红,声音也哑。
宋星子又气又恼,还恨自己没有灵力,不能为纪如月出气,咬着牙说:“是不是厉夜北让你生气了!我,我去帮你打他!”
被宋星子从上到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关心一番,纪如月竟然奇异地镇定下来,她摇头,对着目露关切的女主说:“没有,没被欺负。”
宋星子不信,没被欺负,好端端的能成这个样子,“纪纪喝酒了吗?有没有吃饭?”
“没有喝酒,”纪如月摇头,她很想按住宋星子,让宋星子说一百遍希望纪如月远离厉夜北、柳白和宋星子,希望纪如月能快快乐乐一辈子,但她又鲜有的害怕胆怯,想退却。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恰似近乡情怯,越靠近渴望已久,朝思暮想的东西,人便越害怕,怕真得到了却是乏善可陈,与想象中截然不同。
这条颠扑不破的真理,纵使是放到少年英才,风灵隽秀的小纪总身上,也是成立的。
如果,如果我的猜测只是猜测怎么办呢?
纪如月叹口气,宋星子立刻闻风而动,着急地说:“纪纪,你是不是没有吃饭?我去给你盛粥。”
“吃了,”一晚上一粒米也没有进肚的纪如月如是说,她拽住宋星子的衣服,嘴唇一张一翕,叹了口气,说:“宋星子,你坐下,我有事和你说。”
罢了,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大不了就继续过这样的日子,反正也已经习惯,而且就算不是这样,生活也在朝好的方面改变,不是吗?
宋星子听话坐下,秋水眸一眨不眨地望着纪如月,乖巧地问:“纪纪要说什么啊?”
纪如月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用尽量平静地语调说:“宋星子,你希望我和厉夜北解除婚约吗?你总说我是个好人,那你希望我过得自由幸福吗?”
宋星子不明所以,但仍然认真地回答:“肯定的啊!我一直都希望纪纪能过的开心快乐,最好还要好好吃饭,能好好照顾自己。”
纪如月一顿,女主的神情严肃,语气诚恳,她反倒有些羞愧,为自己阴暗的心思,我在利用这么一个至真至纯的人啊,从头至尾。
“那你能不能,能不能祝福我,”纪如月心一横,将话一口气说完,“说希望纪如月和厉夜北解除婚约,过得自由幸福!”
宋星子不知道小朋友出去一趟受了什么委屈,竟然回家疯成这个德行,可就像纪如月说得那样,宋星子她打心底里认为纪如月是个好人,善良大方,三观极正,她也真的希望纪如月能过得开开心心,自在幸福,不管是按时吃饭不挑食这种小事,还是以后的婚姻嫁娶这种人生大事,她都希望纪如月好,像她的人一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