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在岑舸面前犯贱的习惯永远也改不了,就像是这个捏婚戒的动作,哪怕她们已经离婚八年。
“我不是已经给你机会了吗?”安溪慢慢松开手指,“我答应你了,会在你需要的时候,过来陪你吃饭。”
岑舸道:“但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不止是吃饭。”
安溪笑了一下:“可更多的,我给不出来了。岑总,我不是圣人,我能可怜你生病,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呢?”
岑舸低下头,良久后,她故作洒脱地一笑,把对戒指抓在手心里:“对,你能这样陪着我,已经是我的幸运了。”
安溪没接话。
岑舸站起身,看着窗外。
不知道何时,天色已经暗沉如夜晚,压低的乌云里,闪电时而闪现,大雨磅礴,狠狠冲击着地面。
只是城堡隔音,竟是一点雷雨声也没听到。
“天气真不好,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会,晚点吃晚饭,我叫你。”她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
安溪配合道:“好。”
岑舸攥着戒指:“那我先上楼了。”
安溪:“好。”
岑舸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上楼。
她步伐很急,迅速躲回卧室里,啪嗒关上门。
卧室里没开灯,窗外昏黑,阴沉的暴风雨吞噬了一切天光。
岑舸轻轻靠着门板,在昏暗的光线里慢慢抬起下巴,而后扯出一个像是嘲讽苦涩,又带着一点得意傲慢的低笑。
安溪说她在骗她的时候,岑舸以为自己假装胃癌的事被发现了。
所以慌乱之下,她破罐子破摔,暴/露出自己阴暗的内心。倾谈之间,岑舸从安溪的反应里猜出来,她似乎并没有笃定的找到自己胃癌谎言的证据。
那句“你在骗我”可能是诈她的,也可能是指的其他方面。
岑舸一面放心,一面顺应形势,将内心的所有想法与情感全部倾述出来,作为攻击安溪心防的撞木。
她如愿的在安溪眼里看到动摇的情绪,于是确定安溪并没有如她平时表现的那样心硬如铁。
只要岑舸长期攻防下去,早晚有一天,安溪的心门,会被她再次磨开。
毕竟从安溪七岁开始,就与岑舸认识,整整二十四年,半生交织,她们怎么可能分得开?
楼下。
岑舸走后,安溪抱着抱枕,后倒靠墙。
窗外大雨如瀑。海风换了方向,将密集雨线吹到玻璃墙上,很快模糊了光洁透明的玻璃墙壁。
安溪怔怔回想岑舸刚刚的话,不管回想几遍,还是无法相信那是岑舸说出来的话。
安溪闭上眼,垂头埋进抱枕里,心里乱成一团。
许久许久,她突然想起,忘记了问岑舸,胃癌是不是也是骗她的。
但转念想想,又觉得不至于。
谁会用自己的身体来开这种玩笑?
而且岑舸的身份不一般,她若是患上绝症,影响不仅仅是她个人的生活轨迹,还有她的公司,乃至整个岑家在龙跃集团里的地位稳定。
算了,安溪想,既然说了过去的事情就让过去,那就不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