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安溪一笑,“就是胡思乱想。”
接下来两人静默了一会,岑舸忽然道:“我母亲过世前,我也这样过。”
“也是乱想这些有的没的吗?”
“嗯。”岑舸道,“想了很多,但又好像没想什么具体的事,只是一堆念头冒出来,又消失。”
安溪换了个侧躺的姿势,好圈着岑舸的腰。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半夜,最后朦朦胧胧的睡过去。
第二天手术,整个过程安溪自我感觉冷静又清醒,可等她麻醉醒来,感觉到胸口疼痛时,她还是有种做梦般的恍惚感。
手术前还觉得清晰记得的种种过程,此刻再想,却像是蒙了一层纱,隐隐约约,只记得大概。
“醒了?”手掌一热,一直守在床边的岑舸握住她的手,“难受吗?”
安溪慢慢看向岑舸。
岑舸的模样很憔悴,脸色发白,满眼血丝,像是熬了一个通宵。
“我睡了很久吗?”安溪问。
“一个多小时。”岑舸摩挲着安溪指尖,“没有很久。”
安溪:“那你眼睛……”
怎么这么红——安溪没问出来,她突然想到某个可能性,岑舸在安溪做手术的时候,偷偷哭了。
不然眼睛不会这样红。
岑舸垂下睫毛,她眼尾也带着红,脸颊苍白,神情静敛温柔。
“我担心你,所以一直在手术室外面哭。”她自己承认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一个风险不大的手术,但我……很害怕。”
安溪回握了岑舸手指:“没事了,我都已经醒了。”
岑舸一笑:“没想到还要你来安慰我。”
安溪也笑:“我也没想到。”
岑舸握了握安溪手指,又看了一阵输液管,忽然道:“我们要个孩子吧,我来生。”①
安溪怔住。
岑舸低声道:“你后续治疗差不多还需要一年,时间刚好,等你康复,我们一家三口,就搬去城堡里住一段时间。”
这完全是计划之外的计划,安溪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
她完全没想过再和岑舸要个孩子,她们甚至还没有复婚。
愣了一会,安溪道:“不要,我不觉得我们准备好了要孩子,而且……”
而且她这个病,说不定几年或者十年后会复发,到时候孩子怎么办?
“而且我们并没有复婚。”安溪最后道,“所以孩子的事,以后再说吧。”
岑舸低下头,看着她与安溪交握的手:“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