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简直胡闹!!!”俞太医当时正坐在床边仔细将楚临秋的手放进被里,闻言面色顷刻就变得十分不佳,他嘴唇上下抖动了几下,颈边青筋凸起,就差要不顾尊卑,将床上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了。
“老先生,本官且问你一句,就你家主子这样的身体,还能禁得住几次折腾?”
“这......可是......”
“得了,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人,就别绕关子了。您老今儿给个准话,那事究竟要怎样收尾?”
“......”
“您也不知道?那看来大人今日是非‘醒’不可了。”俞太医一面压低声线与宁伯搭话,一面手上不停取出银针放火上炙烤后,分扎进楚临秋的合谷、内关等穴,反复提插捻转,毫不留情。
如此过了约摸一盏茶的时间,才见床上之人眉心紧锁,眼皮子轻轻挣了挣,总算拉出一条细缝来。只是他大概还觉得晕眩得很,因此没多会儿就又将眼紧紧闭了起来。
“大人清醒的时间,比下官预计的还要晚些。看来是真拖不得了。”
“......”楚临秋这才刚刚恢复意识,耳边尚且“嗡嗡”作响并未听清身边动静,因此并未及时回应,而是等缓过神来后,直接问起了密信一事,待得到肯定回复后方喘口气弱声道,“坚林,辛苦你了。”
枢密使大人从未对自己这般客气过,因此俞太医还有些受宠若惊,但有些话该提还是得提。于是,他在将毫针悉数归拢到手心之后,便连叹了三声摇头给出了个期限,“您的身体真的不能再拖了,最迟明年开春就得远离京城,远离是非。否则.....纵是金仙下凡亦难有回天之力。”
“不急。尚半载有余,足够下完这盘棋了。”
......
第二十五章 偷袭
就在楚临秋身陷豺狼虎豹的环伺中独自支撑之时,漠北萧岑的日子亦是十分难过。被南戎人常常弄得精疲力竭的他,这半载以来与将士们同吃同睡,不分彼此,夜里有时才刚坐下没一会儿,便要立时提刀上马,接着冲锋陷阵。
许是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再没有退路,没有依靠,萧岑的打法较之先前要勇猛凶狠了许多,不仅屡出奇兵打蛮子们个措手不及,甚至还敢在阵前单挑他们十数员大将,将其生生逼退几舍地。
他一人独领的漠北军与势大兵强的南戎各有胜负,僵持不下,但却因此博了个“小战神”的名头。毕竟,就连向来很能分析形势的楚临秋都断言他们“无援无粮”的情况下,至多只能熬到年岁,可萧岑竟将此“期限”往后延了近一载,当然,也让某些人的耐心终于撑到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