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立眠就笑了笑,推开门,顺着边沿缺了几块的台阶向下绕。
佟酩这人其实特简单。
他这般想着,旋身挥手告别,左手提着的黑塑料袋窸窣作响。
走出单元楼时,他忍不住杵在原地抬头望,很轻易地捕捉到佟酩进门的背影——
大多数时间,佟酩情绪都挂在脸上,开心,感激,或者沮丧。
无论遭遇再艰难的境地,命运加诸他多少本不需要承受的折磨,佟酩始终简单而直白,他不介意把伤口露给人看,也不会刻意隐瞒偶尔的笨拙。
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耳根子软,很容易就能知足,能被哄得特开心。
宋立眠不需要花心思润色违心话,反正只要是他讲的,佟酩差不多都会相信。
温度尚佳的水蒸气在浴室悬浮,qiáng光下的佟酩浑身赤luǒ着。
他皮肤细白,身材偏瘦,脱光了瞧却不会显现病态,而是透露出一种有韧劲又引人心疼的单薄。
他抹了把镜面,擦去部分水蒸气,身体就在呈扇形的清晰镜面里完美展现。
浴缸里盛满水,花瓣飘零,佟酩蹲在白瓷浴缸边,脊背弓成警惕弧度,与漂dàng的水波对峙着。
许久后,他一脸凝重起身,以慷慨赴死的表情迈入浴缸,升至人类适宜温度的液体柔和流淌着,自四周包裹住他小腿。
佟酩肌肉绷紧,连同后臀都紧张得夹住,他踩至缸底的两足脚趾蜷曲,缺氧高温环境下,他原本毫无血色的薄唇抿出红润,双眸被水汽染得湿漉漉的。
他与不远处镜子里的自己对视,极度紧张的情绪下,他身体机能逐渐失常,眉间魅意无可避免地泄露出来。
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