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性格向来温吞,对待朋友几乎连重话都不会说,更遑论对朋友做出甩开手这种粗bào动作。
他没多少勇气抬头勘察佟酩表情,对方语气和周遭哑然气氛已然对他方才的失误做出审判。
宋立眠应当快些道歉,竭力忏悔,可佟酩似乎并不想听这种亡羊补牢的枯燥话。
或许他应当为自己的行为做出辩解,不料佟酩轻易识破了他的谎言,并用沉默抗议起来。
然而,实话又怎么能说出口?
该告诉佟酩自己寻相片是为了年少喜欢过的人吗?
虽说这份喜欢早在当年荒诞的意外里消失殆尽,可他还是忍不住留下了这份纪念。
还是该告诉佟酩自己身体比心理快上一步,率先踏上了图谋不轨的不归路,仅凭一个冷冰冰的抚摸就烫得裤裆紧绷?
宋立眠说不出口,所以选择沉默,直至炙热躁动的躯壳在无声的低气压里平静下来。
他明白,不适时的沉默只会孕育出更多误解,可惜他实在无能,眼前唯有逃避这一条路行得通。
没了最初期待找到那张照片的心血来cháo,沉闷空气里仅剩翻阅纸张的沙沙声,宋立眠嘴里不是滋味,觉得挺没意思,可又不得不继续翻下去。
相册里承载了过多流光溢彩的回忆,有像素极低的父母结婚照,有老爷子板着脸出场的全家福,有从小学到大学的毕业合照……
每一页他都掐着秒停留,时间分毫不差,俨然像是热衷怀念过往的不怎么年轻的年轻人。
佟酩就站在不远处,半俯着身子盯他,呼吸浅到宋立眠竖起耳朵都听不太清,更遑论用皮肤捕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