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之前洪哥和小陈回来了,押他们回来的狱|警像他俩的小弟,一直嘘寒问暖,问他们这周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他这周轮班可以出去买。
“不用。”洪哥看了一眼正睡眼惺忪、从床上坐起来的粟正,道:“他还要在我这儿呆多久?”
狱|警小心翼翼地回答:“这……这要听大老总的意思,”说着声音越压越低:“我听说外面乱更乱了,大老总这回是被公安请去的,洪哥,这是什么意思您肯定比我懂。”
洪哥哼笑一声,道:“大老总是个聪明人,小老总眼力就差一点了。”
狱|警陪着笑,道:“小老总女儿出国都是许哥老婆出钱供的,吃人嘴短嘛。”
他们一口一个大老总、小老总,听的粟正云里雾里,等狱|警走了,粟正忍不住问洪哥:“你们说的大老总是谁啊?”
小陈停下洗脸的手,头发上滴着水,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他一番,仿佛在测他是不是在说谎话。
“你不知道大老总是谁?”洪哥坐到床边点了一支烟,眼神藏在白色的烟雾之后,扑朔迷离。
“不知道。”
“典狱长,”小陈取了毛巾抹了把脸,道:“大老总是典狱长,小老总是副典狱长。”
“大老总跟你们是一伙的?”粟正问。
“什么一伙,”洪哥把剩下半支烟递给小陈,后者接过抽了起来,洪哥嘴巴得空,道:“我们是犯人,大老总是执法人员。”
粟正没再多问,他感觉这里的一切像美国电视剧一样,监狱里拉帮结派,狱|警也纷纷站队,到处都是危险的气息,老天爷,谁来救救他吧。
晚饭时,另一件意外发生了。
在排队打饭的时候有人拥挤,那个餐盘里饭菜被挤撒的人,一怒之下把盘子扣到了始作俑者头上,过程中,汤汁米饭波及了不少其他人,这些人的火气一点就着,仿佛是空气中弥漫着天然气,他们顿时殴打作一团,一些远处的人看到自己的兄弟被打也涌了上去。
狱|警们假意挥舞着电棍棒做出一副要阻止的模样,但级别稍高一点的人都知道这是许、洪二人的意思——他们都想在今天给对方点颜色看看。
粟正一直小心地跟在洪哥身边,他看到小陈平静地吃完自己的饭,把那只炸得金黄的小鸡腿吃的肉渣不剩,然后把手伸到粟正的裤子上擦干净油污,站了起来。
“吃好了?”洪哥问。
小陈点点头。
“去吧。”洪哥扬了扬下巴。
小陈像一匹野生豹子般扑进了人群,他的动作犀利,下手极重,没几下,扬起的拳头上就占满了温热的鲜血。
粟正看呆了,怔愣中他被人拉了一把,拉到了边上。
洪哥看得入迷,根本没有注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