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会是红色的,暗红也行,可却是这样黑的叫人眼眶发酸的黑色。
我怎么了?
远处的傅秉英和粟正很高兴,傅秉英不懂,他们都烂在一起了有什么可高兴的。但他们就是笑出了声,声音不大,却令这边这个清高的傅秉英心生嫉妒。他想逃离这个地方,他觉得那团烂了的东西不是他,和他融合在一团的烂肉也不是粟正。
他才是真正的傅秉英,不知悔改的恶人才是粟正。
彼时彼刻,他恨不得找一轮|炸|药炸了他们。
不许笑!有什么可笑的!
恶怒之中,他把自己乌黑的心脏狠狠扔了过去,那东西仿佛拥有腐烂一切的力量,光是在空中划过弧度都能随口吞噬空间,眼前的画面分裂,重叠,像是碎成上下两半的镜子,粘在一起的傅秉英和粟正最终因为他的举动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合二为一了。
那一刹那,傅秉英心里无限后悔,还有后怕,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想拔腿就跑,但融合的两人像超新星爆发,亮的超越白天,傅秉英瞬间被刺瞎双眼,他什么都看不见了,灼热的温度却越来越近,他的皮肤化作微尘打着转被气流吹走,等辐射过去,他的黑骨就碎在了那潭腥黑的水里。
狗舔醒了他。
那只阉狗。
猛一睁眼,泰迪哪双湿漉漉的眼睛紧盯着他,一动不动,这种严肃性赋予了它人的特征,傅秉英一瞬间还以为它成精了。
原本他是不准狗上床的,嫌脏,但这会儿他也顾不上矫情了,虚弱的坐起来,把狗抱在怀里,感受重量和热量,仿佛心里能踏实点。
狗通了人性似的,一下下伸出舌头舔他,节奏适度,让令人放松又不着烦。
傅秉英掉了一颗眼泪,无声无息的落在了泰迪狗蓬松的头毛里,那个完整的球形被泪水砸出一个凹陷,紧接着是无数个凹陷,跟得了病似的。
狗头动了动,没太介意主人的行径。
它听得到傅秉英的心跳,很有力,不太急,但十分悲伤。它的主人哭起来没声,这点跟许多畜牲一样,畜牲哭是没声的,但畜牲的眼泪没主人多。
“……我好像做错了。”
“我不知道……”
“现在也回不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