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森接过手,对准底盘的横梁架稳。一边起升一边问:“知道爆胎的原因吗?”
“天气太热,行驶时间过长?”
“那是外因。”古森说,“进沙漠前我给轮胎降过压,忘了加回去——这才是主因。”
郝比用手锤额头,“我就说一直感觉漏了什么事!”
“是啊……”古森自嘲,“进了这么多回沙漠野,居然还犯这种低级错误。”
归根结底,都是因为玩太High了。
千斤顶顶好,两人开始分头行事。一个拆旧胎,一个卸备胎。
“我有没有说过,我爸妈是怎么去世的?”古森突然问。
他低着头做事,叫人看不清表情。
郝比一愣,“印象中,是车祸。”
“嗯。”古森应了声,就没再说下去。
郝比似乎抓到了什么关联,试着猜测,“也遇到爆胎?”
古森默认了。
过了好久,他才说:“他们没我们幸运。”
郝比停下手里的动作,“是。”
想像古森安慰他那样,上前拥抱一下对方,却又有点难为情。
正午的太阳晒得皮肤生疼。不加快速度是不行的。他只好又继续。
两人合力把备胎装上,旋紧螺丝。收拾好零配件后,给四个车轮加压。所有事情做完,检测了一遍各项性能。
好在除了车漆上多了几道划痕外,别的都没造成损伤。
“先开着吧,到4S店再做彻底检查。”古森说。
“好。”
郝比把车交给古森,到后座上躺了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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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起来时,已接近沙漠边缘。
路的左边出现一条河流。碧色的河水地流淌在金黄的沙石滩上,两岸荒芜没有植物,宛如一副超现实主义油画。
“你看!”郝比指着小河,“那不是海市蜃楼吧?”
古森顺着方望去,笑道,“你没看错,是真的有条河。”
“能开过去瞧瞧么。”
“怎么不行?”
越野车拐了个弯,再次离开主路。车轮压在粗糙的石砾上,发出“哗啦”的响声。慢慢朝水流接近。
岸势平缓,车子直接开到了水边。郝比下车时没注意,差点一脚踩进河里。
他大叫着连跳几步避开,“哇呀——好险!我就这一双鞋子。”
古森伏在岸边洗了把脸,“这水很干净,弄湿了也不打紧。”
“是么?”郝比又凑上前来,弯腰一瞅,果然清澈见底。他干脆脱掉鞋,光脚走到了河水中。
水很浅,河面挺宽。郝比往河中央走了一遭,又回来了。
“小石子儿挺撂脚!”他说。
古森问:“最深处有一米吗?”